待到一切安排妥当,天空已现鱼肚白。
克劳迪娅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轻松的欣赏日出。
父亲还在时重病缠身,她每天心惊胆颤,害怕自己稍不注意,唯一的亲人便会离她而去。
她明白,父亲迟早会离开人世,也听他叮嘱过无数次要她保重。
可那天,当她从梦中惊醒,发现父亲真的再呼吸的时——年仅八岁的小女孩还是哭了。
她为父亲哭,也为自己哭。
朝阳暖橘色的光辉在她的瞳孔中折射开来。
克劳迪娅抬手擦了擦不知不觉中溢出眼眶的泪水,快速平复情绪,转身进了一扇虚掩的房门。
那里本是一间储物室,现被改造成了她的临时魔咒练习室。
随着克劳迪娅学习魔药的效率越来越高,时间便有了空档。
安斯艾尔于是给这间储蓄室施加了一些防护咒,任克劳迪娅随意练习。
“来啦?”听见她的脚步声,安斯艾尔介绍起各种魔咒的练习区域。
“我在房间的四个角各处理了一块相对独立的区域,分别用于练习防御、进攻和功能型咒语,剩余的一块用于理论钻研。”
他在各个区域一一示范,只要将咒语发射在墙壁上标示的区域内, 便会亮起绿光。
“如果咒语成功就会亮绿光,失败则会亮红光,光的亮度取决于咒语成功或失败的程度。”
克劳迪娅点头表示明白,便坐到书桌前开始研读魔咒课本,计划在三天之内将基础的进攻魔咒都大致掌握。
蜘蛛尾巷19号。
黑漆漆的房子里,门窗紧闭,透不进一丝一毫的光亮。
黑发男孩披着一条黑色的薄毯蜷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吱呀”的一声,年久失修的木门开了。
男孩猛然从放空中抽离出来,下意识向后瑟缩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那个酒鬼父亲没有回来,门外没人,只是风。
他几乎是发狂似的掀翻了椅子,将门又摔上,隔绝了门外照射进来的光。
他的面部几乎是麻木的,即使发怒,从面上也看不出多少痕迹,此时能够用以判断他情绪程度的,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腔。
他名叫西弗勒斯,姓斯内普——这个他最憎恨的姓氏。
他的母亲是一名女巫,他是母亲与父亲违背外祖父意愿私奔结合的产物,一个混血巫师。
三人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那一切,都在父亲赔完了产业后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那个也曾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开始酗酒,事态又在他发现母亲是一名巫师时进一步恶化。
他将责任都归结在这名放弃一切与他结合的女巫身上,荒缪的认为,正是她巫师的特殊身份,促使了他的破产。
自此柔情蜜意皆为泡影,曾经温暖的家,成了满目疮痍的炼狱。
西弗勒斯在母亲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中,丧失了对从前美好生活的所有希望。
他从开始时极力劝说母亲离开,到后来的苦苦哀求,又演变成了如今的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