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你当真要习武?”梁将军有些迟疑的打量着柳珩玉,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会从这个瘦弱的少年嘴里说出,在他看来,柳珩玉完全不具备他的暗卫父母那样的潜质,他似乎只是个看见流血就会害怕的孩子。
“是的父亲,”柳珩玉咬咬牙,“这个时代习武之人颇受重视,我也想通过这个有个立足之地......”
“容我想想,玉儿,你先回去吧。”梁将军沉吟片刻,眼神里全是心疼和凝重。
梁将军看着柳珩玉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他知道柳珩玉并不是这样的孩子,他绝不可能想要通过习武来谋一份生路,想来是受了什么委屈,急于想要证明自己。那既然如此,便如了他的愿吧。
接下来两天,柳珩玉照样去念书,只是不再多说一句话,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这让龚宇成无尽的心疼,也让梁宗恒感觉到心酸。只不过梁宗毅倒觉得清静许多,连心情都好了不少。
第三日,柳珩玉照样准备去学堂,莲翠却小跑着叫住他:“柳公子,今天咱们就不去学堂了。”
“却是为何?”柳珩玉转头看着这个小丫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军让我和您说,今天去后院见新来的先生。”莲翠眨眨眼,看着柳珩玉:“将军还说啊,您一定会满意的。”
柳珩玉一头雾水的跟着莲翠去了后院,见到梁家兄弟和龚宇成已经在那里等候,便加快步伐走上前,还没来得及问候,就听见梁宗毅轻蔑的嘲讽:“切,第一天就迟到,指不定后面能不能坚持下来呢。”
龚宇成虽有诸多不满,但碍于身份也不好发作,只能上前将柳珩玉引到自己身边。
一旁树下乘凉的魁梧男子走过来,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少年,抱了拳后开始介绍自己:“我叫陈风,是军营里负责训练士兵的教头,将军派我来教几位公子武艺,多有得罪了。”
柳珩玉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父亲真的会同意自己学习武艺,但在惊讶之余,他又高兴起来,自己确实是被爱着的,就算这份爱是补偿,他也甘之如饴。
训练往往是痛苦的,从蹲马步开始,其余三人看起来轻轻松松,柳珩玉却被汗水湿透了衣服,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发、鬓角流下,滴滴答答湿了一地,他一再咬牙,只要想起父母,只要想起梁宗毅对自己的嘲讽,他内心就更坚定一分。烈日的炙烤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想过放弃。
陈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让四人休息片刻,柳珩玉动了动,腿一软躺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昏了过去,龚宇成刚想去将他抱起,就看见梁宗恒忙蹲下身,将柳珩玉揽入怀中,脸色毫无察觉的阴沉了几分。
教头陈风忙跑过来,看了看柳珩玉的情况,说道:“柳公子肯定是沾了暑气,快把他抱到树荫下,解开衣服,再扇扇风,应该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梁宗恒抱着柳珩玉,他只觉得手里抱着的重量好轻好轻,甚至于外突的骨头有些硌手,他将他抱到树下,将他放在自己腿上,刚准备解开他的衣服时,龚宇成走了过来。
“这些小事还是交给卑职吧,不劳烦梁二公子了。”
梁宗恒抬头看了看龚宇成,并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解开了柳珩玉的衣领,好让热气散发出来,被无视了的龚宇成有些不满,却也不再多说。
柳珩玉躺在梁宗恒腿上,汗珠顺着睫毛和鼻尖落下,白皙的皮肤更因为暑气填了一丝绯红,瘦弱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睫毛也随之微微颤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瓷娃娃。一旁的梁宗毅只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去,他只觉得刚刚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柳珩玉长得实在是有些惊为天人,他不像陆缘那样的华美,相反如出水芙蓉一样,清澈且美好。
他生怕自己会动摇,他怕辜负了陆缘,而实际上,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专一,他从来都只是个自私的人,只要是他看上的,他都想要,都想占为己有。就像现在,一颗名为占有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里悄悄生根,只是他全然不曾察觉。
“大哥,你带扇子了吗?”梁宗恒第三次询问他,梁宗毅才从想象中回过神来,眼睛瞥了梁宗恒一眼,恢复了冷脸:“你要扇子干嘛?”
“刚刚陈教头说了,要给玉儿扇扇风。”梁宗恒耐着性子和梁宗毅说,后者却翻了个白眼:“带了又如何?这可是缘儿送我的,谁都休想拿去用。”
“无可救药。”龚宇成极小声的说了一句,转身去房内拿了把扇子过来,蹲在柳珩玉身边给他轻轻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