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秋日宴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紫云川面目狰狞的望向前面的黑影，他浑身动弹不得，体内真气涣散，是中毒的迹象。

“你没机会知道了。”黑影话音刚落匕首就刺穿了紫云川的心脏。

“你是谁？！”紫云川一阵心悸，转而清醒过来。

“帝君，可是又梦魇着了。”严公公听到声响便从门外赶来。

“嗯，无妨，把公孙度喊来。”紫云川头疾老毛病了，此刻正是头痛欲裂。太医院的公孙度年方二十就医术高超，紫云川头疾太医院那几位老太医都无计可施，偏偏那公孙度，他一来施了几针紫云川头就不疼了。

“帝君，公孙度来了。”来的太医却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生的也十分俊秀，年轻太医背着医箱，同紫云川行过礼后便走到了他身边。

“我这头疾又犯了，麻烦公孙先生了。”

“请帝君放松，在下好为帝君施针。”

过了片刻紫云川便觉得刚才头痛欲裂的感觉都消失了，公孙度取下针放入针具盒里，他朝紫云川一拜，“帝君最近头疾愈发严重了，还是切记不要过于劳累伤身，一切以修养为先，在下再为帝君开几方治疗头疾的药，帝君记得喝。”

“嗯。孤知道了。”紫云川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示意严公公跟着公孙度去抓药。

一年前圣采儿给他预言到这几年会有血光之灾，本来他不甚在意，皇宫中时不时就会出现刺客刺杀的场面，但是今天这个梦魇已经出现在他梦里很多次了，这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他一直想看清梦中黑影的长相，却屡屡失败，能让他不知不觉中就身重毒药，此人一定是得到他信任的人。

不管怎样，想要杀他紫云川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命！紫云川思索间眉目越发狠戾起来。

……

圣历500年，骠骑大将军李淮携其子李渊班师回朝，李渊这次在紫荆边境抗击匈奴立下大功，连带这么多年功勋也挣了很多，紫云川扬言李渊可以开口要一个奖赏。

离洛阳城外的几十里地，清澈的溪水边此刻正有马匹在饮水。凋零的草原显得有些枯黄衰败，士兵们在此小憩。

坐在一众士兵最远处的是个中年汉子，他的皮肤呈现古铜色，大约是在战场上日晒雨淋弄成这样的，然而却显得力量分明。身形好似座小山，而眉目更是正气凛然，浓眉大眼，留着络腮胡子，一眼瞧上去极为豪爽。

在他身侧坐着的青年正抚摸着低头啃草根的马儿头。他生的仪表堂堂，眉目英武，小麦色的皮肤衬的他分外英气逼人。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骠骑大将军李淮和他的儿子李渊。

“爹，大约还有一个时辰便能到定京了。”李渊笑道：“成日在西北那地呆着，回京，这气儿都是甜的。”

李淮面色一沉，怒道：“外头有人的时候，叫我……。”

“李将军！”李渊呲牙咧嘴道。

“帝君准许你提个要求，可是想好了？”李淮笑骂道。

“想好了，为了这一刻我等了八年了。”自从上次秋水院院试过去已经八年了，这八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心尖上的那个人，此次回朝他就是为了求娶她而来。

见李渊自己拿定了主意，李淮也不再多说，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叫那些兄弟们起来，继续赶路，一个时辰后，务必回到洛阳城中！”

洛阳城内五年一度的秋日宴马上要来了。紫云川准备在秋日宴上宴赏骠骑大将军跟李渊。

秋日宴设在离亲王府上不远的雁北堂，这是当初紫荆开国帝后亲自设立的堂会，此处府邸原是开国时期修剪的精致花园，占地几千亩，建筑宏大而精致，若非离城中太远，帝后甚至想要将它改造成宫中一隅。

然而此处依山傍水，虽远，却是欣赏风景的好去处。尤其是每年十月份，各色菊花竞相开放，因着有专人管着种植珍惜的菊花种子，一旦开放，好似身在仙境。

秋日宴上各家臣子夫人都在，大多便是来相看儿媳妇儿的。是以但凡有女儿家的，都会盛装出席，只盼着打扮的越来越美丽才好。

周涟漪显得有些兴致，一边陪着紫间姝往景德园那边走，一边道：“没想到这样快就到了秋日宴呢，届时有可以赏花儿了。”周涟漪穿了一件淡粉色菊纹上裳，月白百褶如意裙，梳着个流苏髻。肤色白皙，眉目清雅秀美，浑身都是浓浓的书卷味，显得得体而端庄。

“听说，那骠骑大将军李淮要回朝了？”相比秋日宴紫间姝更关心这个。

“你是想问那个李渊小将军回来了吧。”周涟漪笑道。

“涟漪…知道就不要说出来了。”紫间姝一瞬间羞红了脸。

多年过去，紫间姝跟周涟漪已经十七、十六周岁了，两人都早已及笄，紫荆不要求女子早嫁，但两人已经是适嫁年龄，紫间姝还好说，毕竟是一国公主，紫云川也不急着把她给嫁出去，总要仔细相看个好人家。

至于周涟漪，她可是除紫荆圣女外洛阳城少年们最想娶的人。这几年洛阳城内名门子弟为了向周涟漪提亲可谓是踏破了周府的门槛。

周涟漪一直没嫁出去并非眼光太高而是心里早已有人，而那人却娶不了她。

周涟漪想到此处更是愤恨不已，那人对圣采儿特殊的眼神她早就注意到了，凭什么这一切优待都是她圣采儿的？！

她已经等不及了，秋日宴会上，那人看到圣采儿出丑是何等失望的神情。

……

无论洛阳城中兴起什么样的风波，亦或是暗流汹涌，外表看着总是歌舞升平的。五年一度的秋日宴来临了。

今日的秋日宴，紫宁泽也会在场。不仅是紫宁泽，还有紫宁泽的几个兄弟。如今九个皇子，除了略小的九皇子各有千秋，自然各自也分阵营。而紫宁泽是最为得势的一方。

雁北堂此刻已经来了不少勋贵之家。宴堂将客人分成了男子席和女子席。男子席那边年轻的少年们与父亲忙着互相认识，贵门之间拉关系相互扶持也是自然。况且这些少年终有一日会接替父亲扛起整个家族，多结交朋友也好。

女子没有男子那边频繁，妇人们经常在一起闲话家常，是以小姐们都有固定的好友。三五个平日里相熟的聚在一起闲谈，对今日的秋日宴既是紧张又是期待。偶尔还会抬眼瞧一瞧对面自己心仪的少年郎。

苏念锦拨弄着小几上的鲜花，道：“听说今日的秋日宴李淮大将军跟李渊都会参加？”

“怎么念锦，你是看上那李渊了？”她身边的女子笑道：“这些年来你也不相看个人家，我们都以为你看不上洛阳城男子呢。”

苏念锦撇了撇嘴：“我是替采儿相看人选呢，她才是真真的孤家寡人，不过你心仪的何家少爷也不是在此么，倒是关心起我来了。”

那少女推了一把苏念锦，脸上露出些羞怯：“尽胡说。”

易年枝闻言笑道：“就是，白悦你可莫要害羞，这何家少爷还在对面呢，你不仔细瞧瞧？”

“哎呀，别说这些了，看那，李大将军他们来了。”

骠骑大将军李淮在紫荆朝堂上威望颇高，先帝君在世的时候，李家便有颇多特权，天子近臣四个字名副其实。谁掌握了兵权，谁就有资格说话。是以就算李淮常年不在京城，提起李家，众人都还是免不了尊敬。

众人外头有太监喊唱：“骠骑大将军到——”众人的目光朝门口看去。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李淮和李渊，李淮龙行虎步，不怒自威，一股军人的铁血气息令厅中妇人都忍不住悚然。李渊身姿挺拔，笑容和煦，眉目飒爽面带浅笑让他看上十分亲切，一旁少女忍不住俏脸微红。

他们二人未在前厅停留，侧了身子就抬脚忘男眷呆着的席子走去。

“帝君帝后到——”又是一声喊唱将众人目光吸引而来。

原本吵吵嚷嚷的前厅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帝君跟帝后以及其身后的八位皇子身上。女眷们坐在大殿下首，男眷们坐在大殿上首。最左侧靠近正中高座的则是皇子。周王、静王、定王、成王四人已经先到。随后而来的则是离王、襄王、端王和平王。

周王静王是兄弟，自然是一伙儿的，而襄王和成王以端王紫宁泽为首，又是自成一派。至于平王则有离王、定王支持。至于九皇子，楚王殿下年龄过小，则是不占帮派，看着实力最为弱小。

不过女眷们看人没有男眷们看人那般深刻，在座的少女们，却是偷偷打量着紫宁泽俊逸的容貌，微红着脸低声议论。

平心而论，紫荆皇室都长了副好皮囊，而紫宁泽在九个皇子中，又是最为出色的。皇室赐予他不凡的气度，而他又总是一副淡然姿态，既不摆高高在上的架子，也不将下巴昂到天上去。对于少女们来说，这样“亲切”又“出尘”的男子，真是满身都是风华。

随后而来的便是紫荆国的间姝公主跟圣女殿下。

紫间姝穿着淡粉对襟羽纱长裙，长发挽成了飞仙髻，其中缀着粉色的珍珠，那珠子成色极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少女眉目明媚张扬，天生的皇家气质直叫人叹道天香国色是也。

采儿的斗篷已经被拿下，她头发盘成双螺髻，穿着紫绡翠纹裙花纹繁复迤逦，勾勒出窈窕的身段。采儿微微抬着下巴，目光冰冷的平视着前方，皮肤白皙的甚至有些通透，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就像春光里振动着翅膀采粉的蝴蝶，碎光落下她的睫毛上，就像那蝴蝶双翅上的闪亮圆点，漂亮得惊人。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直叫人感叹山色空蒙雨亦奇。

她手持一把青竹杖点地，随着紫间姝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厅中走去。众人这才惊觉她的双目不能视物。少女行走间有轻云蔽月之飘逸，又似那流雪回风之易逝。

“那位便是紫荆圣女？”采儿不常外出，世人只听闻她年仅十四便被誉为紫荆第一绝色，今日一见果真见之忘俗。

“正是，那可是咱们紫荆国的明珠，不过咱们这位圣女殿下还没及笄呢。”众人又是一阵叹息，往后也不知便宜了哪家臭小子。

（嗯，女鹅当然要写的最好看，，，^-^不知大家对女鹅的出场还算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