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度华年·娇骨》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季时宴青色的衣袖被鲜血染红，眼见着春宴即将开始，李云淑压低声音道。

李云淑“杂种，滚去你该待的位置。”

季时宴应下来，转身便要离开院子，李云淑心知他是要去更换衣裳，当即叫住他。

李云淑“站住。”

季时宴依言站定，转身对上李云淑满含恨意又玩味的眼神。

李云淑冲他笑着。

李云淑“穿着这身衣裳，滚去赴宴。”

季时宴“公主想让臣当众出丑？”

李云淑“是又如何，你想抗命？你能吗？”

李云淑虽坐着，但气场全开，蕴含着杀子之仇的气场裹挟着季时宴，最终不出所料，季时宴第不知道多少次败下阵来。

季时宴“能博公主一笑，臣甘之如饴。”

季时宴果然走向自己的位置，迎着众人探究的眼神，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面色如常的饮茶。

李云淑盯着他的背影，不禁回想起，从前，好像每次李云淑与季时宴对峙都是季时宴先低头，无论大事小事，只要李云淑不高兴，季时宴就可以毫无负担的放下尊严哄她，直到李云淑开心为止。

甚至在临死前，李云淑的匕首狠狠刺进季时宴的心脏时，季时宴也只是笑着，抹去李云淑脸上飞溅的鲜血。

季时宴.“若能换你原谅，季时宴…虽死未悔…”

这是季时宴临死前留给李云淑的最后一句话。

看啊，他多爱李云淑，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可他又那样恶毒，杀了李云淑在意的所有人，甚至是他自己的亲生骨肉。

整场宴席李云淑都心不在焉，直到宴席后半场，李荣召了裴家公子一叙，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前院众人纷纷寻找能够避雨的地方。

李云淑被人拽着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季时宴撑着油纸伞，许久不曾言语，李云淑更是不想与他交谈，于是二人并肩而站，静静听着雨声。

季时宴“公主当真是…一次也不肯低头。”

李云淑无所谓道。

李云淑“本宫是金枝玉叶的卿乐公主，何须向你一个杂种低头？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季时宴“公主何必句句话都带刺呢？”

李云淑终于正眼瞧季时宴，说出口的话却不带半分柔和。

李云淑“何必？你能站在这里说话已是本宫开恩，否则，你早就被野狗分食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哪还有命站在本宫身侧。”

季时宴愣了许久，最终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

季时宴“如果我说这次我会保护好毓儿，你会不会原谅我？”

李云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拔出季时宴随身携带的长剑指着他，油纸伞被李云淑挑飞，二人在雨中对峙。

李云淑“你还想让我的毓儿来到这个世界受苦吗？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季时宴不答，只沉默着去捡那油纸伞，随即不顾李云淑还举着的剑直直前进，固执的想要为李云淑撑伞。

就在剑尖即将刺进季时宴胸膛时，李云淑猛地收回。

见状，季时宴眼睛亮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