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因为酒精原因，起晚了，徐文静套穿了件冲锋衣就朝门外走。
天气阴沉沉的，不远处乌云还在靠近。
徐文静带着鸭舌帽，来到约定的四号桌看见一个臃肿的背影。
徐文静蹙着眉，朝她缓缓走去。
一坐下，女生第一反应就开口：“不好意思，这有人。”
“我就是来找你的。”徐文静平静地说。
女生却慌张地站起来要走。
“你觉得这时候跑是明智的选择吗？”
女生脚步一顿，几秒后又坐回来。
“都知道了？”她胆怯地问。
“只有我知道。”
“我求你，别说出去，沈妄肯定会弄死我的。”女生害怕地手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徐文静微微蹙眉，相处这么些天来看，沈妄现在没精力做校霸，打架也已经是开学那几天的事了。
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徐文静看得出来，他很累。
徐文静把手机放到桌上。
“你拉的那个人，是唐若曦的小号吗？”
“是，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是错的，我只是被蒙住了眼睛，对不起，我其实并不坏。”
“被什么蒙住了眼睛？事情原委又是什么？”
女生哽咽着，结结巴巴开始陈述。
“我很胖，没人愿意跟我玩，我羡慕若曦她漂亮有很多朋友，我算得上是她的忠实迷妹，她会安慰我，鼓励我。”
“但她从来不会带我玩，生日会也没邀请我，那天半夜，她突然发消息给我道歉，说把我忘了，又让我替她办件事，她今后干什么都带着我，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听了她的话，但我没想到是有关沈妄的事，事情发生后她只说有她在没事，但是好多好友申请，我好害怕。”
那是朋友吗？那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徐文静心说，她又问：“为什么班级群里没有你？”
“因为，那也是我小号。”
难怪，难怪一点线索都没有。
徐文静突然低头忍笑，这么看来，他们把唐若曦当成朋友，可笑至极，在唐若曦心里，他们绝对被嘲笑了几百遍。
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徐文静推出菜单，“谢谢你，想吃什么，我请。”
“我不吃，我只想你能帮我保密。”
“真想浮出水面是不可逆的。”徐文静又点了点菜单，“唐若曦那个傻逼保不住你，我还保不住你吗？”
先不说装逼的话，就算追溯源头，这女生也一点没错。
“点吧，叫你出来，现在也回不去，怪我。”徐文静这才摘掉黑色鸭舌帽。
女生也看清她，“徐文静？！”
“怎么？认识我？”徐文静懵了下才问。
“嗯。”女生点头，像有什么难以开口，“你……”
“直说。”
“你是我的第二个榜样。”她扭捏半晌才开口。
“哈啊？”徐文静一脸惊诧。
“因为你很优秀，每次领奖都能站在若曦旁边，我自然而然地就开始关注你。”
那我还真是托她的福。
徐文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昨夜那般不愿相信与接受的情绪，如今却化作对她的深深怨恨。
昨晚只是情绪上头，缓了一晚上，徐文静知道有些事是可以得到原谅的，而有些事就触及了不可逾越的底线。
因为被爆的事，情绪失控打人，焦虑症发吞咽，切胃住院，休学，登门道歉，沈妄没一样是他该的。
在徐文静的再三劝说下，女生勉强点了两个蛋糕。
徐文静喝了口热可可，盯着她：“成绩怎么样？”
“一般。”女生说。
“一般？”
“这里的分数线都好高，我只排在年级前五十。”
“拿我当榜样，成绩不应该好起来才对吗？”
“我会的！”女生信誓旦旦地说。
“我相信你。”徐文静平静地低下头，“但你眼睛以后要擦亮啊，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偶像。”
“我知道了文静姐。”
外面还在下雨，但雨势不大，只是蒙蒙细雨。
徐文静起身，拎起一旁打包好的芒果蛋糕，“我先走了。”
“可是雨还没停唉。”女生脑袋跟着她转过去。
“我不怕。”
徐文静推开门，打开手机，盯着录音机里的音频几秒钟。
抬脚，跨进雨里。
聒噪的敲门声持续了很久。
许阳光着上半身，睡眼朦胧。
“谁啊，敲敲敲，敲你妹啊！别敲了！”许阳猛地拉开门。
徐文静没什么表情地视线下移，许阳瞬地关上门。
再开门已经是三分钟后的事了，看得出他洗漱了一遍又随意套了件灰色卫衣。
“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下午茶。”
徐文静没客气，直接略过他走进去。
“喂！要不要这么自来熟啊？”
“还想不想我教你玩游戏了？”
“那也不是你大下午敲一个良家少男的门的借口。”
徐文静勾唇，贱兮兮地问：“你不会觉得我会看上你吧？”
“我丢！”许阳一屁股坐下来：“你可别。”
“除非我瞎。”徐文静骂道。
“……”
“给我气出三高你就好受了是吧？”
徐文静做了个深呼吸，“先不说这个。”
徐文静把蛋糕推过去。
“算你还有良心。”许阳没客气，打开挖了一勺塞嘴里。
“我找到真凶了。”
他听见徐文静平静地说。
“什么真凶？”许阳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蛋糕很好吃。
“沈妄被爆这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许阳瞬地僵住，偏头不可思议地看她，“真的假的？”
“真。”徐文静扔出已经在播放录音的手机。
许阳听完录音，难以置信地望着徐文静。
他咽下一直没咽的蛋糕，平静地说：“唐若曦是真凶。”
“那我们算什么？”
“我们被她耍得团团转？”
“你说得我们好像很傻。”徐文静看向他，“但是事实。”
许阳放下叉子，已经没胃口吃什么东西，整个人被恼火包裹。
他巴不得现在就去扒唐若曦一层皮。
“什么时候告诉妄哥？”许阳缓了好一会儿才问。
“你什么时候说，我不敢说，怕挑起不好的事。”
许阳点头，用很平静地语气说：“那告诉段迟吧，他们关系好。”
徐文静最终点头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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