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迟在书店里走走停停，看了一套又一套卷子，题型都做过，几乎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一点挑战力都没有。
他看见大学数学教材。
选的理科，就该提前了解，不过分吧，段迟心想。
他已经想好要选什么专业，只是在担心大学费用，逼不得已要申请助学金也不一定。
周一，沈妄坐到段迟身边，从他手里拿过正在看的书。
“世界金融经济与贸易？”沈妄随意翻了翻书页：“这么高尚？看不懂”
他又把书还给段迟。
“吃早餐了吗？”
段迟把书收好，“吃过了”
“这是什么？”沈妄指腹在桌角的贴纸上点了点。
“嗯……”段迟睨了一眼，“不知道谁贴的”
沈妄无趣的扣着贴纸，粘得紧，只把边翘起来。
“怎么坐这么后面？”沈妄突然问。
“我是插班生，位置还待调整”
“沈妄，你还记得我吗？”段迟前面的女孩转身嘴角勾着一抹笑。
沈妄看了她一眼，又垂眸继续扣贴纸：“初一追着我打那个？”
那人哈哈两声，“没想到你还记得”
“忘不了的不是你，是你那拳头”沈妄无奈解释道。
“那我现在有文静点吗你觉得？”那人故意坐得淑女了很多。
“不”他没犹豫吐出一个字。
她嘴角抽了抽，突然感叹：“好像回到了初中前后桌的时候”
“那时候我就是坐这，受了你一拳，至今难忘”沈妄回忆道。
“谁让你借我笔记撕掉折飞机的？”
“那时候不是正赶上初三毕业吗？”沈妄轻轻抬眸看她，继续说：“我跟着凑凑热闹”
那人低头忍笑：“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忘了”
“我叫徐文静”她一字一顿。
沈妄勾起嘴角调侃：“一点也不文静”
她被气笑，碍于他的身份没了昔日轻挑他的勇气。
段迟没插嘴，沉默地盯着书页，这是今天要讲的英语短文，新学单词的用法被他标记在单词下面，工整有序。
“今天吃食堂还是去外面吃”沈妄突然问段迟。
“不想吃”段迟说。
沈妄垂眸扣了扣贴纸，微微蹙眉不再动它。
他突然起身朝外走。
徐文静的同桌才开口，“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啊”
“好什么，初二就变了”她回正身子:“初二听说是爸妈回国，开始管他了”
“我也不想被爸妈管着，更别说他了”
“段迟，你英语预习了吧，给我看看可以吗？”那人突然偏头看他。
段迟默不作声地把书递过去。
“谢谢”
“唉对了，刚才我听见沈妄说什么经济贸易，是你要选的专业吗？”那人拿着书好奇地望着段迟。
他冷淡的嗯了声，徐文静转身，表情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国际吗？”
“国际经济与贸易”
“我靠”徐文静二人一惊。
段迟忍不住勾唇问：“怎么？”
“以后干外贸的”
“段迟英语很好啊”同桌解释道。
“那你第一志愿是什么？”
“海大。”段迟云淡风轻地说。
“我靠！”徐文静第三次震惊。
“徐文静你能不能文静点”前桌回头斥道。
“去你的，招你惹你了我又”
那人被徐文静踹了脚椅子腿老实多了。
“也不是不行哎，段迟你成绩一直这么好，被保送也不一定”同桌佩服地望着他，“不像我们，稍微松懈一点成绩就跟不上了”
“人家那是天赋，你以为”徐文静戏谑道。
段迟一笑带过。
中午，段迟真没有去吃午饭，他目光在满是英语的书上穿梭着。
一只耳机被摘下来，他偏头望去，沈妄把耳机塞耳朵里。
一听是英语不是音乐忍不住扬起嘴角：“年级第一不吃饭就在这学洋文呢”
“……”
“学多久？”
沈妄没摘耳机，只是把段迟桌上的书拿在手里，习惯性看了眼封面。
“傲慢与偏见”段迟翻译道。
“全是洋文”沈妄啧啧两声放回去。
“谢稚青过两天去参加什么英语论文赛，你呢？”
“每个学校派两个代表，谢稚青和唐若曦”
“唐若曦？”沈妄托住脑袋：“他比你懂洋文？”
段迟忍不住莞尔一笑，无奈地望向他：“英语”
“洋文”沈妄也勾起嘴角调子加重。
“沈妄你是不是有病？”段迟语气染上笑意。
沈妄低头忍笑，“洋文就是洋文”
“管留学生叫喝过洋墨水的呢”
“意思都一样”
“你懂就行”
段迟吁了口气，耳朵里的声音早不知道读到哪，他只好换了手机音乐。
沈妄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耳畔萦绕着悠扬的钢琴曲调，如丝如缕，婉转起伏。
不愧是年级第一，音乐都这么有品。
沈妄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许阳拎着一袋东西走进来。
“妄哥，你的饭”
段迟抬眸看去，许阳穿着校服外套，头发飘逸着，洋溢着难以抵挡的少年意气，也难怪能被女生追。
“年级第一还在学呢，别学了，谢稚青都落你二十分了，你焦什么？”
许阳把袋子放到沈妄那张桌上坐到段迟对面。
“洋文”他拖腔带调地说道。
段迟抬眸看看他又看看沈妄，不知道是谁抄袭谁。
“吃吧，别学了”
书被沈妄拿起来换成许阳拿过来的饭。
“你知道饿着肚子学习的后果是什么吗？”
沈妄一本正经地问他。
段迟懵了一下，低头看眼前冒着热气的饭。
许阳见他答不上来，勾起笑，“是会饿肚子”
说完许阳埋头肩膀颤抖。
沈妄忍不住勾起嘴角。
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下那人，“你回去吧”
“行”许阳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站起身，笼罩住段迟的身影缓缓褪去。
“他走了，吃吧”
不会以为我害羞吧。
段迟心说。
事实不是，但段迟拿起筷子，沈妄默默认定了他的想法。
“学习得学，也不能不吃东西”
沈妄拿起手机，看见母亲发的消息。
他盯着那几条消息眼睛冷下来。
顾沫女士：我去你的公寓看过了
顾沫女士：我找房东要了钥匙，我给你请了保姆，备用钥匙我和保姆都有，你也不小了，每晚早点回来，最好十一点前
顾沫女士：我不是在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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