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绝交

沈妄偷偷看韩岑已经第六次，身边的小弟看不下去问道：“妄哥，你去找他啊，有什么事啊？”

沈妄瞥了他一眼说：“你去跟他说，今晚去网吧里，问他去不去？”

那人挠挠头：“为什么要我去？”

沈妄瞪了他一眼，那人才乖乖起身。

只见韩岑抬头，一会儿目光就转向他。

他迅速低头假装不在乎。

韩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接着笑着点点头。

晚上，韩岑看了身边的沈妄一眼，二人脚步平缓，似乎谁都不想这么快回家，谁都想对方能说点什么。

“那个……”

韩岑抬头看他，沈妄有些不自在地摸摸脖子：“喝酒……”

他声音卡住，然后又问：“饮料吗？”

“嗯”韩岑点头，语气平淡：“谢谢。”

沈妄与他坐在便利店门外，饮料在桌上积了两摊水渍，可乐突然被人拿起来，几滴水随之掉落，滴在桌上。

沈妄终于开口问：“想好了吗？”

“关于段迟吗？”

“还能是谁。”

“嗯。”韩岑修长纤细的手指转着饮料：“喜欢当然要追啊。”

“他知道吗？”

“不知道，暂时不用他知道。”韩岑吞咽一下又说：“以后能跟他好好相处吗？”

沈妄冷笑：“我对他客气点，他该觉得我喜欢他了。”

而韩岑却肯定地说：“不会，他不喜欢你了。”

沈妄心里咯噔一下，说不上什么滋味，嘴里很酸，心里也是。他没再喝饮料，只是把它放回原处起身道：“最好是。”

“他亲口说的，他要忘记你。”韩岑怕他有顾虑，才又说。

沈妄回头看他，“意思是，他说不喜欢，其实忘不掉我？”

韩岑默认，沈妄又冷笑一声揶揄：“这种廉价货真的有必要追吗？”

“沈妄，我是认真的。”

沈妄叹口气有些不耐烦：“我跟未来嫂子道歉行了吧。”

“韩岑，这么多年了，我不敢想，几乎没想过你会喜欢我讨厌的人。”沈妄语气染着些许失落，“可偏偏，你就是看上了，那……你还想跟我做朋友吗？”

“我们根本不是朋友，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沈妄打断他，捏紧拳头：“算下来我也是你弟弟，最后纵容我这一次都不行吗？”

“沈妄，其他我可以无条件支持帮助你，可……这次我是很认真的。”

沈妄做了个深呼吸：“那我们到此为止吧。”

韩岑猛地起身拉住准备走的沈妄，“什么意思？”

“绝交”沈妄没有一丝犹豫，语气冰凉，凉得韩岑心口直疼。

韩岑蹙眉问：“为什么？段迟到底为什么让你这么恨他，就因为一个女的想必不可能吧？”

沈妄回头看他，当然不可能，他们可是接吻了，沈妄想到那个吻心里就烦，现在更分不清那个吻的重量。

“行了，绝交，我不干扰你们，你们也别招惹我，对谁都好不是吗？”沈妄眯眯眼睛：“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怎么？想泡我情敌又想跟我做兄弟，然后让我跟他和平共处？”

“沈妄，我从来……”

“行了，我不想听，祝你们幸福吧。”沈妄摆手走人。

校内，二人的关系不再亲密，疏远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段迟正在班里打扫卫生，斜阳黄灿灿地扑进教室。

“段迟”

他闻声望去，韩岑撑着窗沿笑嘻嘻地看他。

段迟看了他两眼继续低头扫地。

“下周要转学吗？”

“不转，一中正在模拟考，我去有点突兀，还得下星期吧。”

“那好”韩岑朝教室里走，拿起讲座上的粉笔擦擦黑板。

“你跟沈妄吵架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询问，韩岑没回头，只是云淡风轻地说：“没有。”

“很明显。”段迟又说。

韩岑捂着鼻子的手放下来问：“你问他干嘛？”

段迟下意识停了动作，转头看同样停了动作背对着他的人。

“没。”段迟平淡道：“总感觉是因为我。”

“不是。”韩岑没有给段迟多想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回答。

段迟怔了下，释然：“这样啊，看来又是我想多了。”

“沈妄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过两天就好了”韩岑扔掉手里的东西问：“周末出来玩吗”

“玩什么？”

“公园，游乐场，图书馆，你想去哪？”

“就我们两个吗？”段迟问。

“不然呢？”

“我周末有兼职，不方便。”

韩岑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打断他，他拿起来接听，一会儿突然朝门外走。

“再说吧，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去”

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段迟才收回目光。

沈妄坐在教室里转着笔，老旧的风扇在头顶时不时吱嘎两声。

面前突然被放下一瓶饮料，沈妄抬头看他突然蹙眉：“你来干什么？”

段迟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清清嗓子：“你跟韩岑吵架了？”

“关你屁事。”沈妄一脸戾气，十分的不耐烦。

“因为我？”他又问。

“你能别大下午跑我这自恋吗？”

段迟没说话，拿起沈妄手边另一只笔说：“这道题很简单，公式题，只要把公式记住，再把题目的信息结合一下，就能做出来了。”

沈妄没什么表情地盯着段迟在草稿纸上写的公式，还是那个毛毛虫字体。

“鬼画符”沈妄小声抱怨一句。

闻言，段迟低头忍笑，又把草稿纸转过来，声音染了笑：“不好意思，没考虑到。”

沈妄抬眼望去，教室里弥漫着温暖的橙黄色夕阳。段迟肌肤白皙，低下头时，那又长又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头顶的几缕发丝随微风轻柔舞动，整个空气中都洋溢着清新的少年气息。

他突然放下笔，把草稿纸转过去，“知道你做不出来被留堂，别跟韩岑吵了，无论是不是因为我，韩岑没想过跟你绝交。”

听见韩岑，沈妄冷笑一声：“他让你来感化我的？那他选错人了。”

沈妄起身抓住他的衣领，厉声说：“段迟，你在这装什么？我们的关系需要你指手画脚吗？当好你局外人的身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敢打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段迟叹了口气一脸无所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认清你的身份，带着这几条破公式滚。”

段迟低头看了眼那几条自己刻意写的很工整的公式。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沈妄啧了声，“自己清楚。”

“跟你接吻？”段迟没什么表情。

沈妄更生气，抓衣领的手紧了些，愤愤不平：“别再跟我提那件事。”

“就是因为那件事啊”段迟云淡风轻地看他，眼神甚至有些戏谑：“怎么？初吻？”

“段迟我操nm”

语罢，沈妄痛痛快快地揍了段迟一顿，也不管老师留的习题，提上书包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