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镇的商户们都清楚,榆家也是有点权势的权贵之家,其声名在景德镇虽不及景府那般响亮,但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榆家共有两个儿子和一个黄花闺女,其中最受宠爱的当属那二儿子。
榆父常常将“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这句话挂在嘴边,对小女儿榆焕更是毫不掩饰地重男轻女。他常说:“女子生下来不就是要嫁人的吗,学习那诗词礼节有何用?吾何时亏待过小儿了。”不仅如此,他还会斥责大儿子:“尊师重道都不知晓,岂不是养了个废物!!”
榆焕这个小女子,因为父亲常年的重男轻女,在生活中不得不学会许多本事。她归家后开了一个铺子,生意竟然颇为红火。若不是遭遇这场劫难,估计她以后独自生活也不成问题,即使远走他乡,也算是有了生活的保障。
至于二哥,不知去向,父亲只是说,等他日归乡,待一切稳定之后,便会即刻归来。如今的生意,还是靠着大哥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好起来的。然而,尽管大哥如何努力,父亲依旧没有多看他们几眼,听闻此事后,也只是告知他们,将来这些财产都要归小儿子保管。
榆家的小儿子,可谓是景德镇数一数二的小混混,整日在酒楼花天酒地,胡作非为。说句实在话,这小儿子的行径,简直与那花花公子景皓蓝不相上下啊!
说书人轻轻敲了敲桌子,只听得“乓”的一声,他一手攥着扇子,一手背在身后,高声告知众人此章节到此结束,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人群渐渐散去,熙熙攘攘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穿过狭窄的街楼空巷,便能看见这条街道的繁荣景象。
景皓蓝“潇侠,你说…我真如他们口中所闻的吗,你看看,连这榆家二公子都与我不相上下呢!!”
错愕间,潇隐似乎听见有人在身旁侧耳说话,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回眸望去依旧不见景皓蓝的身影,好在今日又收集到一条不错的消息。
潇隐“走吧,回府。”
景皓蓝“唉!少爷且慢,能否载小的一程,以后有事我定当鼎力相助。”
下人“这…潇侠…您……”
马夫话未落,潇侠只是应了“能”,可是马夫怕这小厮对潇隐图谋不轨,还是有所疑虑,毕竟是府中贵客,但又不得不服从。
景皓蓝“那就多谢少爷了。”
清风拂过,朦胧罩纱下不见其容貌,略睹半分颜。随后进入马车,看样子似乎也是办差事的,行头似乎不小,一身玄武衣,手持清风剑,可是潇隐觉得这个人似乎就是他等的人。
潇隐“请问这位少侠,你要去哪里?”
景皓蓝“或许……同行。”
潇隐“同行?那少侠名谁?怎的呼唤?”
景皓蓝“小的名——蓝,曾写一书,蓝阙书,赠予心上人,今日折返归家。唤我蓝阙即可。”
蓦然回首,潇隐心中猛地一动,曾经景皓蓝走的时候提名为蓝阙,但不排除会重名的状况。
潇隐“这么巧!我的一名好友也曾为我提名过一书,也为蓝阙。”
景皓蓝“少爷确定和我只是巧合吗?万一……哎呀呀,估计是我记错了吧,但我当时写的就是蓝阙啊~”
那个少侠故意将两个蓝阙加重了,似乎在告诉潇隐,你要找的人或许就在这呢。
潇隐“嗯…不排除这个可能。”
马车突然颠簸起来,那少侠的罩纱顿时掉了下来,瞬间扑到了潇隐的怀里。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一股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潇隐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和柔软的触感。而那少侠则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急忙想要起身,却又因为害羞而不敢动弹。
两人愣神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起来。此时,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景皓蓝连忙蒙住脸,躲避这什么似的。然而,那少侠却像是害怕被认出来似的,急忙将头埋进潇隐的怀里,不敢再看他一眼。
下人“少爷,不好意思,刚才因为道路状况临时改路了,招待不周莫怪莫怪。”
马夫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潇隐“你确定还不起?到家了,再不下车,原路返回,最多送你到这。”
潇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景皓蓝缓缓抬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怨,顿顿地说:
景皓蓝“你…认出我了?本想逗逗你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哼,这回不算!”
潇隐“走不走,不走我可把你踢下去了。”
潇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景皓蓝“我走,走还不行吗,潇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暴了,怎么了这样对待你的好兄弟。”
景皓蓝像泄气的皮球一般,只能跟着潇隐走。
景皓蓝“潇侠,潇潇~,你就让我在外面再玩一会儿嘛,我没给你写信报平安,你不高兴嘛?你……难道不想我吗?潇侠~。”
景皓蓝眼珠子一转,猛的撒娇,一会儿又委屈上,诉求着潇隐让他去酒楼玩。
潇隐“没有,不行,先回家。”
潇隐见状,扯出衣角,撕开一条绳子,动作迅速得如同闪电,麻利地将景皓蓝的手紧紧捆住,随即如同铁钳一般抓着他的手腕,语气严肃,眼眸间只余下一丝阴暗,仿佛无尽的黑暗深渊。
景皓蓝“潇侠别这么无情嘛~,这么久没见你真不想我,知道我去哪儿了吗?”
景皓蓝试图挣扎一番,心想:我就不信本少爷迷不倒你,终失败告终。
潇隐“不知道,回家。”
潇隐也依旧是冷冷回应,即使心中有许多话想说,还是挂在嘴边,或者说是所谓的合作伙伴,不过是一场尔虞我诈的交易罢了。
金楼玉瓦,檀香间,乐绕君之言,拂纱榻上现颜眸中。
潇隐二话不说,将景皓蓝压在身前,贴近耳垂边,檀木床发出“吱吖”的声响,景皓蓝试图挣扎开来,双手却被潇隐钳住,脸边热气传过,感受着潇隐的呼吸声;潇隐压住情绪,话间确实咬牙切齿的,一脸严肃“关心”起景皓蓝的近况,景皓蓝也察觉他的情绪,也不再挣扎,任由他发泄情绪,像在安抚一只受刺激的猫。
潇隐“你告诉我,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一封信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为什么……”
潇隐“为什么我打听不到你的消息?!!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
潇隐“有什么比我还重要吗……”
【屋内半晌宁静后,传来阵阵呜咽声】
潇隐抱住景皓蓝,似乎失去后的惊喜和怕再次消失的不安,景皓蓝被他的怀抱捆住,有点喘不上气,但还是静下心,安慰着眼前的猫咪。
景皓蓝“亲爱的搭档,你怎么会不重要呢,更何况,我的搭档只能是你。我……是怕你担心,海外经商能减轻点家庭负担,更何况……父亲本就没多在意我,天天在酒楼却实不像话,总得有点改变吧。”
景皓蓝耐心诉说着,生怕这只猫咪情绪再次激动。
景皓蓝“那能不能松手,我……被你……抱得有点喘不上气。”
潇隐“好……好,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写封信回来?你知道我多担心吗。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潇隐松开手,泪珠挂在眼周,倒映着景皓蓝的模样。两人坐在床边,景皓蓝拂过脸颊的泪珠,吻去眼周的泪水。
景皓蓝“因为有次商船在靠近岸时,清理货物的小二发现货物近半都因海水含严的情况下,发生变质或无法售出、食用,剩下的钱财也不够发工钱,本差人送信告知于你却中道崩卒,还是跟……榆家有关……”
景皓蓝摇头叹气,未曾注意身旁之人将一物件拿出来,送于眼前。
潇隐“给你刻的木饰,题名‘蓝阙’,这是我托人精心为你打造的,你…收下吧。”
潇隐与景皓蓝近在咫尺,侧过脸旁,能听见呼吸的声音,温热的感觉传入颈间,如同蚂蚁在身边爬行,心中一丝燥热感传来。
景皓蓝“怎么?潇侠这是在意我了?”
景皓蓝俯身,几乎要贴近鼻尖,将潇隐的手拉住贴近脸边。
潇隐“你说是就是了。”
潇隐微微侧头,脸边的红晕却不减。
景皓蓝“那潇潇这是承认喽~”
景皓蓝见状捏住潇隐下巴,对视间,闪过不易发现的弧度。
潇隐“据我所知,你这几年可不少与榆家大哥来往,怎么?不找我?不要搭档了吗?”
言间醋味满了。
景皓蓝“你很在意嘛,这几年确实不易,我找人合作经商不行吗?异国他乡也遇见不少伯乐。”
景皓蓝虽嘴上不在意,眼睛却紧盯着潇隐不放,扫过唇边,喉结滚动咽下口水,逼近在墙上。
潇隐“不行,我也可以,这么久时间怎么不找我…”
闻言别过脸委屈起来,却被景皓抬起下巴。
沉默半晌,
景皓蓝“忘却了……”
潇隐“仅只如此一句……忘却了?”
景皓蓝“彼时忙碌异常,兼之商船众多,诸事亦不安宁,故而送出之信几无到家者便……”
叹息之余,借此拉近与潇隐之距离。
凌玖烟—作者【此画面不一定过审,草莓啵啵】
檀木床吱呀响,屋内只剩下喘息声,香盏炉香溢,纱轻梦呓语,叶簌翠鸟鸣,奴摇杆槌新衣,柔云海棠,云下雨落。
暮色夜里,纤纤沁语,流萤雨露,错轨的彗星撞进同一片夜幕,他撕开我的云衣,剜出肋骨间的星核。
月如弯刃,星契宫阙里,萧声绵延悠远,炉烟漫入盖中,肆意春梦盎然。
只见颈间泛红疹,锁颈难熄,唇云绵绵;梦中所见亦假亦真,息间所闻许是命运的纠缠,命定如此。
某日,或爱恨难抵,刃间血色残阳,刺其心,既已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