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已经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了有一会儿了。”穿着职业西装的秘书低垂着眉眼，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在桌上，接着往旁边退了退，与年轻的总裁保持着一段距离。
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十字疤痕的年轻总裁感觉眼皮很是沉重，抬手扯了扯系得并不紧的领带，想要努力睁开眼，一摞白纸黑字的文件一闪而过，又重新陷入黑暗。
睁不开眼睛。
东方曜有些烦躁，几乎不过脑子地说出了台词，“知道了，让她等着吧。”
她？夫人？谁？
东方曜又尝试着睁开眼睛，看见了画着精致的妆容的秘书低头看着地面，神色看不清楚。
他几乎是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以他完全不会有的沉稳的语气说，“这些我来处理，你下班吧。”
“好的。”秘书点点头应下，转身要走的时候步伐顿了顿，还是回头说，“曜总，夷光夫人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东方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眉头皱得更紧了，“知道了！”
我很不耐烦吗？他晕乎乎地想。我现在是在哪？
等等，刚才我听到了什么？
夷光……夫人？
谁娶了西施？！
东方曜猛地睁开眼，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完全醒了。
但是这是哪！？
书架上是书籍和文件，摆放得乱中有序。他靠在椅背上，面前的书桌摆放着阅读到一半的文件。
他拿起文件看了半天，遗憾退场。
四下打量，没发现什么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他穿着西装，打着领结，看起来很正式的样子。
曜的手往腰部虚空摸了摸，触到了一团空气，诶我的剑呢？
简直像进入了庄周老师亲自搭建的梦境。
真实得可怕，又完全没见过。
……算了。
他猛得蹦起来，西施要紧！她应该也在这个世界里，得找到她！
他以闪现的速度出了门，跟在等电梯的秘书大眼瞪小眼。
“曜总……你好？”可能是看透着一股急躁气息地曜有些惊讶，秘书迟疑地打着招呼。
“啊，你好。”曜点点头，努力装成沉稳的样子，电梯的数字还在变化，气氛有些尴尬，他试图找到话题，“你刚才说的夷光，她现在在哪里？”
“夫人在楼下的咖啡厅。”秘书礼貌地微笑。
“哦。”曜点点头，电梯到了，两人一同走进电梯，数字降下去，半晌，曜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她是谁的夫人？”
“曜总你……失忆了？”秘书瞪大眼睛瞧他，上下打量几眼，快速解释道，“你们两年前结了婚，夫人名为施夷光，是一位鉴宝师。她经常在楼下那家咖啡厅等您，但是因为您很忙，总是很晚才下班，所以等一会儿就会自己回去了。”秘书没忍住补充，“今天倒是等了很久。”
“我们……结婚了？”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猛得被染红了脸，有些机械地转头看她，“真……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秘书有些担忧，“曜总，你看起来好红，要不要上医院……”
“不不不，不用，”曜一叠声地拒绝，正巧电梯到了，他算得上是连滚带爬地飞快跑出公司大门，声音还远远传过来，“我很好！”
一路狂奔到了楼下的咖啡馆，玻璃门前，曜踌躇着不敢推开，手指触到把手又蜷缩起来，如此反复好几次。
接着门在他面前被打开了。
施夷光站在门后，穿着曜没见过的衣服，静静地注视他。
“下班了？”她问。很轻的声音，没什么感情。
就算曜再怎么迟钝，也能察觉施夷光的不对劲，这不是他熟悉的西施！
曜如同被一桶冷水浇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嗯。”
“走吧。”施夷光低垂着眉眼，没有正面看他，自顾自地走在他前面，“我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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