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除了身上的一些挫伤仍在隐隐作痛,但是我也可以起身走走,老伯把我扶到楼下,是一个不大的诊所。
我看了一个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诊所也已经空无一人了。
但那个阿宁好像还没回来……
“阿伯?她呢?”
“你说阿宁啊?佢放工夜,不过呢个时候应该都已经喺翻屋企路上嘞。我都唔知佢讲过几多次,换个做嘢,个女仔,放工咁夜,遇上烂仔点算?”老伯一边查看我的伤势一边摇了摇头抱怨。
我静静听着。
“你的伤只有手指严重些,其他都没有咩事了。”
我听闻,低头看了看我右手仅剩的两根手指,苦笑了一下。
这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觉得万念俱灰……
老伯似乎看穿我的想法,他拍了拍我的肩,安慰我:“后生仔,你嘅路仲长住呀,活着才是最重要嘅。”
话音刚落,门口又传来声音:“你怎么起来了,你可以走了吗?”
我循声望去,是她回来了。
她接过老伯的药水,来帮我擦药。她离我很近,嘴巴嘟嘟囔囔的,好像在说些什么,我没听清。
我问她为什么要救我,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咯!”
真是个奇怪的女仔……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东西递给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那是我的蝴蝶刀。
是大哥送给我的第一把小刀。
我愣愣地接过,小刀被洗的很干净,刀片洁净如镜,像新的一样。
我开始对这个女孩改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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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几天的休养,身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四仔也醒了过来,他头疼的隐疾很厉害,时不时就会发作。
老伯说,这可能是一辈子的……
每当四仔捂住头疼的哀嚎时,我都万分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而四仔像看出了我的内心,他总是说自己没事,挺得住。
“我对唔住你哋……”我低声道歉。
“你唔使自责,同你唔紧要。醒神啲,我哋重要靠你!”十二搂着我的肩膀,宽慰我。
突然,他话锋一转,带有调侃的语气道: “我睇嗰个阿宁好似对你有意思,我哋倾计成日讲到你。”
我一愣,脑海中回想起她说那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可爱神态,心情居然好了不少。
我起身拿出一根烟,轻描淡写的留下一句:“就你话多。”便去了阳台抽烟。
只在背后听见十二那欠揍的语气:“哎!四仔,佢唔对路!佢系咪都钟意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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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逐渐降临,热闹的街道也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路灯下的昏暗光线,也有三三两两醉鬼倒在墙角哼哼唧唧 不停的叫嚣。
四仔正帮我换着药,老伯在诊所门口时不时张望着街道,他是在等阿宁。
我看着每个路过诊所的人,有抽着烟说着污言秽语的烂仔,也有醉的分不清南北的醉汉,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万一她碰上了不好的人,该怎么办?
心中忐忑不安的感觉逐渐加重……
于是我问老伯要了她打工的地址,决定去接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