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霜痕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以至于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祂曾经来过这里。
仿佛祂只是一个幻影,短暂地出现在这个地方,然后又飘然离去。
紫檀殿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似乎是早已习惯了,没有月霜痕的日子,一派寂寥。
因而无人知晓,玄机子进入玄州之际,祂的一抹精魄,飘落凌洲,不知所踪。
……
待交接完手头上的工作,把暴乱地点名单整理了一遍,又收拾了一些东西,便打算先从玄洲尤里的蟠龙脊【地处于神台】开始入手。
玄机子,不,现在是路闻津了。
老实说,这还是路闻津第一次用自己那个所谓的本名,也是第一次去到云洲以外的地方,心中感觉到莫名的新奇。
他刚换了一身衣服,改穿烟影纱刻丝衫,腰间挂上佩剑,手腕处菩提念珠与血滴子交映着,后又戴上幂篱才动身前往玄洲。
刚进入玄洲·神台地界时,并没有什么人,冷清的很。
他将令牌交给了汲妖,又填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才得以解脱。
但他没耽搁时间,马不停蹄地赶往尤里的蟠龙脊。
到达目的地时,路闻津便被一个少年吸引了注意。
去时风有些大,吹得一旁的油桐花落了许多。
在油桐花漫天飞舞之际,一个红衣少年信步走来。绯红与墨灰交织的劲装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满是少年的朝气蓬勃。
再近些时,看清了少年的模样:
他生得实在秾艳昳丽,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眼,眸中的情愫仿佛要溢出来,灼热如烈酒,让人担心是否会沉溺在他的眸光中。
头发乌黑亮丽,随意地披散在肩上,随风而动,增添了几分洒脱和随性。
唇形饱满得恰到好处,不时会撩起一抹动人的弧度,风流而不显轻浮。
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如玉,细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他的笑容灿烂而迷人,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亮。
莫名的,路闻津有些不好意思看他,故作淡定移开视线,准备离开此处。
这时红衣少年仿佛才注意到路闻津,脸上洋溢着喜悦,:“哎,这位道友,请留步。敢问道友可是来调查天裂的?正好我也是,交个朋友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闻言,路闻津果然停下了脚步,幂篱之下,他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与探究,试探地问道:“天裂?”
许是路闻津的语气听着太过震惊,红衣少年不由愣了愣,随即惊讶道:“你不知道!不应该啊,难道没人同你说?那你来这做什么!”
他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番路闻津。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深沉而内敛的气息,带着如春雨般细腻的柔情。
尽管带着幂篱 面容虽看不太清,但从他的举止仪态中可以看出他身份不凡。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温暖而柔和,如同珠落玉盘,带着几分暖意,光听着他的声音,就能感受到他的教养极为出色,想来深受女修士们的青睐。
而且他的幂篱看着虽朴素,但料子可是顶好的,这般讲究,定然是哪家玉叶金枝的小少爷。
这难不成是糊里糊涂被人哄骗过来的?也是够倒霉啊,红衣少年挠了挠头,心想着。
于是他有些别扭地说:“啧,好吧,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小爷就大发慈悲罩着你点好了!省的你被别人欺负了去,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鱼名念飞,你叫什么名字?”
“……路闻津,对了……”
“路闻津,名字挺好的,小爷我和你说……”
“……那个修士色胆包天,勾搭上了一个有夫之妇,不仅被对方道侣捉奸在床,被废……回家时发现自己道侣早和自己的好兄弟搅在一起,还……”
“……宗有只灵兽,在前天产下二十五枚蛋,后被人发现它是一只雄兽……”
路闻津没说完,便被鱼念飞打断,听他兴致勃勃地说着近些天打听到的各种杂七杂八的小道消息吵得路闻津头疼。
他赶紧打断鱼念飞的话:“鱼……”
何曾想,鱼念飞越说越起劲,却越说越离谱,他根本插不上话,只能麻木地听着,不时还要迎合他的话。
说了不知多久,鱼念飞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隐约记得刚才路闻津似乎想对自己说些什么,道:“对了,闻津你刚要同我说什么来着。”
见他终于说完,路闻津可算松了一口气,:“我只是想问一下关于天裂的事。”
“就这,”鱼念飞挑眉,爽快地答应下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只是有人发动天价悬赏——找出天裂的原因。可是有好多人眼馋呢!”
天价悬赏吗?这消息不是被封锁了吗,怎么在民间也有流传。
幕后之人就这般迫不及待,路闻津心一沉,沉默片刻,有些开玩笑道:“天价?怎么个天价法!”
鱼念飞不明他想,认真思索后,道:“有青阶功法《红尘渡劫三千》、紫阶功法《混元决》、天级魔宠噬魂虫王和玄青寒铁这几样难得的宝物代表,这些在里面都属于上层,但其它的东西也没有哪一个低于红阶和玄级的。”
【功法等阶由高到低分别为个赤、紫、青、白四阶段,兽宠等阶由低到高为地、玄、天、圣四阶段】
“真大方啊。”路闻津眼里闪过一丝轻嘲,。
鱼念飞不明所以,也赞同地说:“对啊,他可真大方,到时候随便编一个原因过去兴许也能混到东西呢!不过我还挺稀罕那只天级魔宠噬魂虫的——要不咱俩试一下,左右没什么损失。”
说着,他眼睛都亮了,有些跃跃欲试。
路闻津看着鱼念飞,不由莞尔道:“好啊……”正好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故弄玄虚。
他说完之后,便取下了那幂篱,收回空间戒内,对着鱼念飞轻笑了一声。
路闻津其人眉宇隽秀,杏眼澄澈,温润的眸中泛着点点辰光,像是时刻都带着笑意。
可当他真正笑时,眉眼半弯,梨涡乍现,带着几分醉人的甜意,直叫人怦然心动,惊出一身欢喜。
就在鱼念飞措不及防间,闯入了他的视野,霸道地占据了他的所有心神。
缓过神来时,他白玉般的耳垂透着一抹艳红,颇为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意外的有些纯情。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路闻津假装没看见鱼念飞的异样,问道。
“做什么?”鱼念飞一时间有些茫然,脑内疯狂运转,“呃……接下来……嗯,再到蟠龙脊去打探打探?”这番话听着就莫名底气不足。
路闻津挑眉,也没作何反驳,淡然道:“既然决定好了,且容我换一身衣裳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