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人,还真来了。”范闲刚到一处门口,便看到了严冰云,这小子就喜欢口是心非。
“院长的意思,让我给你带个路,熟悉熟悉。”话虽是如此,即便没有陈萍萍的指示,言冰云也是会来的。
范闲笑笑,也不拆穿人了。
“这一处还挺热闹?”范闲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王启年:“一处嘛,与京都百官都有往来,热闹一点也是正常的。”
“朱格死后,简直是越发荒唐了。”
范闲真是对这群人恨铁不成钢,害,没事,上一次已经经历过了,这些人就得是好好敲打一番,不然都忘了自己是做什么的了,上班时间,打牌赌博。
不过,范闲的主要目标是邓子越,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埋没,在这样的皇权社会下,还能有这么样的一个人,范闲是很欣慰的,未来邓子越也会是他的一大助力。
解决问一处的问题,范闲当然是叫他们把检蔬司围了,不围检蔬司,不收银票,怎么给那群御史参他的机会,但赖名成的死是他的心结,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赖名成参与这件事,既然是因为见了自己才死的,那这一次便不见吧。他希望不一样的决定,能有不一样的结局。
可是,你能做出不一样的决定,下棋之人纵观棋局,也会根据你的决定,而决定下一步棋落在哪里,而棋子想要跳脱这盘棋局,除非他足够了解下棋者,在这盘棋盘上,再覆盖一盘更大的棋局,以身作棋,混淆别人的视角,才有可能跳脱这盘棋局……
“大人,这人这么久了都还不见来,要不要派人去请。”王启年在一旁盯着被封了的检蔬司。
“不用,就在这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来。”
范闲刚说完话,李承泽的马车便驶了过来,停在门前,范闲抬头望去,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言冰云在一旁有些不解的道:“你什么时候和二皇子结盟了?”他实在想不清楚,这二皇子做的事,与范闲想要的是反方向的吧,这两人怎么还能结盟呢?再者,这检蔬司的戴公公还是二皇子生母的人。
“没有啊,结什么盟,那我老婆。”他跟他老婆结什么盟,结婚还差不多。
“啊,什么?”一旁的言冰云没有听懂老婆是什么意思,别说言冰云了,王启年都没有听懂,两个人面面相觑,直接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知道。
范闲没有管他们听没听懂,屁颠屁颠的朝自家老婆跑去,眼睛都要笑得看不到眼珠子了:“殿下来了?不好好在府里休息,怎么来这了?”
李承泽从马车里面出来,范闲当即伸出手给人扶着下马车:“听说你把检蔬司围了,来凑凑热闹,怎么,小范大人不欢迎我?”
“我哪敢,欢迎至极,臣可是无时无刻都想见到殿下。”范闲当即把人领到一旁的屋子里,还贴心的在凳子上垫了垫子。
言冰云看了李承泽一眼,又看向范闲,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堵了回去,终归是有人在,他不好开口。
“殿下还疼吗,要不要臣在给你揉揉?”范闲给李承泽抬来一盘葡萄,低声在人耳边道。
李承泽咬牙切齿,狠狠的瞪了范闲一眼,这人还真是不分场地:“小范大人,公务要紧。”
“殿下,在臣心里,没有什么事比殿下更重要了。”范闲笑得一脸谄媚样。
李承泽提溜着范闲的耳朵:“来,给本王说说,你这些漂亮话在北齐勾搭了多少小姑娘。”
“殿下,臣冤枉啊,臣没有。”范闲举起手就要发誓。
“哦?是吗,我听说你与北齐圣女在大殿上公然共舞,还与司理理关系不明。有这回事吗?小范大人。”
“殿下,臣发誓,臣没有,那是形势所迫,只比剑术没有共舞。”范闲凑近李承泽的耳边:“殿下这是吃醋了?”
“本王吃什么醋,说到底和小范大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李承泽别过头,掩饰住眼里的情绪。
范闲蹲到人的旁边,抬头认真的看着李承泽:“无论殿下信不信,臣的心里只有殿下一人,也只会有殿下一人。”
两人的举动,王启年和言冰云都看在眼里,两人站在一块大眼瞪小眼,虽然范闲和李承泽的声音压得极低,但从两人的举动来看,范闲这是说了什么?能让李承泽咬牙切齿。除了知道点内情的王启年,言冰云简直是一脸懵。
范闲起身,他是真没料到李承泽会来,不好好在府里休息,一天天的到处瞎跑,范闲本意是不想让李承泽插手进这件事来的。嗯,他只想他家殿下做个逍遥王爷,外面这些尔虞我诈,无论是庆帝的阴谋,还是太子的算计,他全部接着。
不过转念一想,他家殿下被庆帝逼了一辈子,不喜欢被束缚着,自己还说让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待会去问问老王,让他留意的东西有没有弄到,有空他给他家殿下弄几个防身的小玩意,这样。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也好放心。
“殿下臣陪你一同回去吧。”
检蔬司的事办完以后,李承泽上了马车,准备回府躺尸去了,他现在看到范闲就想上去踹他两脚。:“不用,你忙自己的事。”
“那成,殿下晚上给臣留道门,臣来陪你。”范闲进入马车内,在李承泽唇上落下一吻,李承泽抬脚踢了他一下,才下了马车目送李承泽的马车远去。
言冰云走到范闲身边:“你和二皇子什么情况?他做的那些事,你是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吗?”
范闲摇了摇头,拍了拍言冰云的肩膀:“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真,那些事,幕后主使是长公主,你们不了解他,他也不过是个被困在笼子里的可怜人。”
王启年识趣的在一旁看着不说话,言冰云追问到:“所以,你选择了他?”
范闲同样是摇头:“我没有选择他,我这一次,是为他来的,这是执念。”
言冰云皱起眉头:“范闲,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我不理解。”
“你知道吗,在梦里,我曾经亲眼看到他死在我的面前,我却无能为力,我都已经许诺了他,只要他同长公主保持距离,我许他一世平安,可最后还是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那时,一切才真相大白,可逝去之人已经逝去,我崩溃的失了声,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眼泪只能在眼眶打转,无声的落泪,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那个时候看着自己的手,是我亲手折了他的羽翼,斩去他的左膀右臂,可怜我自是一度认为自己很了解他,却忽略了,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他说:‘他不会摇尾乞怜的活着。’皇城这个牢笼,不应该把他束缚住……”范闲双眼通红,眼睛里面布满了悔恨,给人看的一抽一抽的。
言冰云摇摇头拍了拍范闲的肩:“虽然还是没听懂,但梦终归只是梦,并不会走进现实,我也不会干扰你的选择。”
范闲调理好自己的情绪:“你暗中查一下长公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走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东西,有没有弄到?”范闲低声问王启年。
“不负众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