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次日清晨，楚倾天特意避开早朝，在御花园设下琉璃食案。

晨露未晞的芍药花丛间，冥怜身着素纱襦裙，正将金丝蜜枣裹进糯米团里。

楚倾天执起银筷，夹起一枚晶莹剔透的桂花糖藕，却故意悬在冥怜唇边逗弄。

"陛下..."冥怜耳尖泛红，伸手欲接时，楚倾天却突然倾身，以唇相渡。

蜜糖的甜腻在齿间化开，冥怜的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衣角，腰间的禁步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远处路过的宫女慌忙垂首退避，却见帝王的玄色广袖拂过青玉食案，将案上的葡萄滚落在地。

午后批阅奏章时，楚倾天忽然将冥怜抱坐在膝头。

龙纹御案上，朱笔在折子上批下"准"字，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沿着冥怜的腰肢缓缓摩挲。

"前日你说想学骑射..."楚倾天的呼吸喷洒在颈侧，"那朕今晚教你如何控缰～可好？"

冥怜羞红了脸，但还是渴求地答应了这个明显的“陷阱”。

一夜无眠——

第三日傍晚，楚倾天带着冥怜登上承光殿的飞檐。

鎏（liú）金鸱（chī）吻在夕阳下泛着血色光晕，楚倾天展开狐裘将两人裹住，指着天际将落的雁阵："待秋狩时，朕射下那只领头雁给你做箭靶。"

冥怜仰头望着他被晚霞染红的侧脸，忽然想起幼年在林中见过的孤雁。

那时他总觉得雁鸣是最凄凉的声音，如今却觉得这鸣声里竟含着天地苍茫的壮阔。

楚倾天察觉到他的恍惚，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朕答应过，要让你看遍人间好景。"

戌时三刻，两人沿着宫墙下的青石路漫步。

忽然有宫人抬着朱漆食盒匆匆而过，冥怜瞥见盒中放着冰镇酸梅汤，想起楚倾天素日不喜寒凉之物，便悄悄记在心里。

回宫后，他亲手调制了温热的蜂蜜雪梨羹，看着楚倾天皱着眉头却一口饮尽的模样，眼底泛起温柔笑意。

…………

新婚第四日清晨，暴雨如注。

楚倾天正在为冥怜簪花，忽然有御前侍卫浑身湿透地闯进来："启禀陛下，边疆急报！"

展开泛黄的军报，楚倾天的指尖骤然收紧。

边疆守将林修远在追击蛮（mán）族时中了毒箭，如今昏迷不醒。

更严峻的是，蛮族联合西域十二部正在集结兵力，若七日之内援军不至，玉门关恐将失守。

"臣恳请领兵出征。" 冥怜的声音虽轻，却如金石坠地。

楚倾天猛然转身，看见他已换上了玄甲。

多年前那场宫变中，这套甲胄曾被刺客的鲜血浸透，此刻却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不行！" 楚倾天抓住他的手腕，"你可知林修远中的是什么毒？那是西域蛊毒，若无独门解药..."

他的喉结滚动，"朕不能让你涉险。"

冥怜轻轻掰开他的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瓶："臣早有准备。这是臣新制的九转回魂散，可解百毒。"

他的目光温柔却坚定，"臣是大楚国师，这是臣妾之责。"

楚倾天突然将他抵在廊柱上，玄色锦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雨声轰鸣中，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若敢死在战场上，朕就踏平西域诸国，让他们的白骨堆砌成你的衣冠冢（zh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