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

无尽混沌之中。

一白发玄衣男子负手而立，如山般挺拔的背脊没有一丝晃动，漆黑如墨的眸子淡漠地盯着前方。

一块巨大天幕，上面正一遍又一遍播放他生前的过往。

【如何？悔过了么？】

耳边又一次响起冷漠又浑厚的声音。

画面正好卡在染青死去的那一幕，玄夜的回答却依旧未变。

“不悔”

【何必呢？】那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人性化，祂深深地叹息一声，似乎不太理解玄夜的执着。

【你若知道悔改，便能回到过去拥有一次新的人生，亦能回到过去改变你和染青的结局。你，不愿吗？】

“嗤——”玄夜对声音主人的话嗤之以鼻，尽管身在别人的地盘，但却丝毫不落下风，身上隐隐传来淡淡地压迫感。

这是这种感觉，让祂烦躁不已。

玄夜——一个小世界的觉醒者，数万年来的第一回。

一般对于这种觉醒者，篡改记忆之后再投放回原来的世界即可。

但不知为何，玄夜记忆却无法篡改。不仅无法篡改，在对方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后，竟然一次又一次的生出了灭世的心思。

这让管理世界的祂生出了无限的麻烦，但对方始终油盐不进。

祂也有些烦了，【若你继续执迷不悟，就休怪吾不客气了。】

“执迷不悟？”玄夜低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片刻后眼中的凌厉更甚，“你算什么东西，还妄图掌控本尊的人生！”

【狂妄，无知鼠辈！】那声音带着无限的怒意，裹挟着巨大的力量朝着玄夜压去。

那力量恐怖如斯，仿佛毁天灭地一般，仅仅一丝威压，就险些让他那本就不凝实的灵体烟消云散。

好强！

这便是天道的力量吗？

根本无法反抗，玄夜第一次生出自己很弱的怀疑。但就算如此他也宁死不屈。

【一只蝼蚁，也敢与天抗争？小子，吾本不愿伤你，但你既然找死，那就怪不得吾了！再问一遍，你愿不愿？】

“不，愿！”声音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玄夜此时早已双眼猩红，五指关节紧抓，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扎进手掌。

与此同时，仞魂剑兀地从玄夜怀中飞跃而出，正正地挡在了自己主人身前。

玄夜拧眉，“回去！你的出现没有任何作用！”

但以往十分听话的仞魂剑却生了反骨，没有挪动半步。

【还真是忠心】祂冷笑【即使如此，那便一起死吧！】大不了再用力量创造出另外一个“玄夜”，不过是要费些时间而已。

在祂这个念头落下之后，那巨大的威压一寸一寸将玄夜的灵体碾压的丝毫不剩。

片刻后，场地再度平静，仿佛刚才恐怖如斯地对抗场景从未出现过。

一代修罗王就此身殒，但对天道来说，也不过是一次随手之举。

可强大如祂并不知晓，在玄夜消失的那一刹那。另一空间中，原本死去的身影骤然出现。尽管灵魂几近消散，却实实在在存在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你就是那个可以被随意玩弄和丢弃的棋子。若不是我保下了你，你现在已经被天道意识给灭杀了。】又是另外一道电子音响起。

听在玄夜耳边却是无比的讽刺。

他闭上双眸，回想起自己和这个名为系统的东西，初次相遇的情景。

那是他带着族人四处征战，就快要实现自己一统天下的夙愿之时。

对方却告诉他，他日后会因为一个女人折戟沉沙，甚至会死在那人的手里。

玄夜嗤笑，对这道声音所说的内容更是嗤之以鼻。

但不久之后他却莫名其妙的产生了去天界魅惑战神染青的想法，为了夺取七曜神玉，甚至在这中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染青。

最后还真就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回溯时间，可结局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