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总是如期而至,没有雪但到处都是冰。天气燥得慌。平安里家家户户都贴上了过年的春联。这里是市区最繁华的地方。
中心广场的冰雕展还在布置中,道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注意到,在环形街十六路尽头有一家已经倒闭的大型购物广场。宋何图拎着一大堆食材,跑到了商城一楼靠窗的地方,他微微裹紧外衣,把窗户打开了。
“在这烤吗?“他对着往这里推烧烤架的林阳道。林阳没回答,推着架子就过来了,安置好后又把肩上扛着的一袋小煤炭丢在了地上。实在忍不住抱怨起来:“宋大少爷,是外卖招你了还是那智能烤架惹你了,你就非得上这旮旯里烧烤吃。半冻死个人还得烤糊了。“
何图拍了拍有点冻嘛的腿“不想在家里吃,出都出来了,就在这烤嘛。”宋何图还打算再哼唧几句。
“你再发出声音我立马就走,让你一个人在这野外生存信不信。”
宋何图:……
忙碌了好一阵,架子才支好,林阳点好炭火后又无意警见了何图脚踝上的绷带。
冬风刮的再怎么猛烈,小少爷依旧喜欢赶着时髦穿微露脚踝的阔腿裤。
“冷不冷,还有你脚踝又怎么了?“听起来挺平缓的一句话,但何图知道林阳在生气。
何图把串好的土豆片放在烧烤架上,道:“没怎么,崔姨带着小妹来过了。但是今天出来也不是因为她们,我这不快转走了吗,和好兄弟过过二人世界什么的,不是也挺好的嘛,纯属个人意愿。”
林阳没说话,拿看一串土豆片就开始往嘴里塞,何图没拦住,把林阳烫的呲牙咧嘴。
“狗屁人挺好,你见过一个带着你爸亲骨肉的小三儿是好人?还有你那个脚,姓宋那个畜牲不敢打你,你说说这又是你自己怎么弄的?”林阳被气的脸发红。
何图微声道:“其实这个...是真不小心...我本来下楼...然后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滑下来的。“
林阳听了前后缘由先是先点了点头,待反应过来又顿了顿,骂了句:“你特么是猪吗,这都能跌。”
何图:“哎”
林阳:“你喊什么?“
何图:“这不你刚刚叫我爹吗?“
“草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儿何图拿命来。”林阳说着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被遗忘的商城又充满了少年之间的打闹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突然俩人都被浓烟呛到了,顿时才想起来刚才还烤着东西,还没等过去看。忽然有人从窗户外向里面泼了一盆水。外面的人扔了捅从窗子内翻了进来,鼻口间还捂着湿毛巾,等看清屋内形式后......六眼干瞪
“我还以为有什么地方着火了,误会哈误会哈。“这句话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待何图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人跑了......草了,饭也没吃成,宋少和林阳还得回家换衣服,一向暴躁的林阳结果八百度近视眼镜被泼了水硬是没看清是谁。什么事儿啊。
与此同时,刚刚逃逸那货,现在已经上了公交车。
晴明也算幸运了,别人没追自己跑到车站还真好来了一辆公交车。天助我也。
跑了半天的晴明刚缓回来,手机就开始嗡嗡的响。看了眼消息,是章嘉楠那狗发过来的。
是章嘉楠不是渣渣男[语音消息]
是章嘉楠不是渣渣男[语音消息]
是章嘉楠不是渣渣男[语音消息]
晴明看了看无数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想都没想就把人拉进了黑名单。
此时此刻远在四中且还在茅坑拉屎的人爪子上的烟突然就灭了。
晴明刚想脑袋靠着窗舒舒服服的睡一会儿。手机就开始振动了
行啊,小子拉黑你直接给我打电话是吧?晴明按了接听键。
还没说话呢对面就先嚷嚷起来了。
章嘉楠:“我靠啊,安神你什么时候回来。下午踏马课换了,我真服了就他妈没写生物。 help! me!!”
晴明:“着什么急,也就两三个小时吧。”
章嘉楠:“我靠!那时候我尸体都踏马凉了。您不就拿个药吗,至于那么久。别他妈是为了去网吧逃课唬我。”
晴明看了眼站牌,离四中还得20来站。公交车老早就驶出市中心了。他大概在心里算了下。外环三公里一站。公交车时速也才40公里少说也得两个小时。
晴明:“诶巧了,还真没那个意思。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能做的呢就是保佑我两个小时能回去。万一这车中途要是爆胎了或者我善心突发想扶个老奶奶过马路。那我连你尸体都见不着了。你想我身为你爸爸得多伤心啊。”
挂断电话后晴明微微侧身躺了躺。脑袋一歪到车窗上。
好嘛,就这样睡着了。
当然还没过两个小时渣男同志尸体就凉了。而且促进他挂掉的并不是老廉。而是温婉可爱的英语老师。毕竟他也没想到期末成绩出的那么快。
英语老师捏着他的卷子手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你说你瞎写几个你会写的词瞎掰虎上去也行啊!你倒好给我写拼音。当时三班老师看见你那卷子作文写那么多字都看呆了,还以为你浪子回头决定认真学习英语,我他妈吹了半天牛逼他才笑着告诉我你写那德行。你让我老脸往哪放?你要说出来我就让你走!”
章嘉楠顿了顿,道:“放...放地上?“
老师手更抖了哗啦一下捏着的卷子全掉了。章嘉楠见状不对又添了句:“不是...您让说的吗。”
“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
渣男同志很听话的滚蛋了。当然能把一个刚毕业的且长的贼几把好看的美女老师气成这样他也是很牛逼了。
六班在三楼拐角处。不得不说这里虽然听起来很偏。但是投过窗户能把落日看的十分清楚漂亮。
当然此时没有人去欣赏所谓的风景。高一下学期大部分人也都混熟了。学生私人群里都是抱怨的话。
毕竟就锦州四中的尿性,期末完再补个半个月亳不夸张。上半个学期还好,也就补了一周。哦对这不能是补课。是学生“自愿”参加的问题辅导。
朱振峰爬在桌子上已经睡了半个钟头,醒来发现口水都流一桌子了。老潘还没讲完。
他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怎么还没完事儿。”结果声儿还挺大。脑子还没清醒就莫名其妙的被拎出去了。正好撞见扒门缝的渣男同志。“老师!举报!他班会晚归!”
渣男同志:“.....你真行。”
夕阳还剩一个脑瓜尖,教室里是喋喋不休的老师,教室外是留(留下)守(看守校园)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