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爬到沙发旁,翻找手机,抖个不停的手颤颤巍巍地找到联系人,拨通电话。
送进医院的第三天,陶稚然才从昏迷中醒过来,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恐惧,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紧接着病房门被推开。
陶母见她已经清醒,冷漠地把手里的早餐放在桌上,拉过椅子坐下。
(陶母)再不醒钱都被你花光了。
陶稚然眨了眨干涩眼睛,耳朵自动过滤掉难听的话语,胳膊肘撑着床面支起上半身。
陶稚然(小)我爸呢?
昏迷前,陶稚然记得是父亲把她从死亡中救了回来送进了医院,那是她第一次见父亲哭。她想抱抱他,想告诉他她不疼,可双手始终抬不起来,直到父亲模糊的面容陷入黑暗,她也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
虽然陶父警告过她不准让陶稚然知道这件事,但陶母并没打算瞒着,早晚要知道的事,还不如直接告诉陶稚然,省得问东问西,惹她心烦。
陶母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陶父被警察从家里带走的视频,放到她眼前。
“近日,莲市一起恶性杀人事件的嫌疑犯已被逮捕,根据警方提供的消息称,嫌疑犯已经招供……”
视频里的人在说些什么,她早就听不清了。
他们都在说谎。
他们都在欺负她的爸爸。
手机里的报道还在继续,陶稚然失声痛哭,把被子上的手机挥到地上,她开始去扯身上的管子,她要把这些束缚她的东西解开,她要去找爸爸。
陶母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乱扯动的双手,按响床头的铃声呼唤护士。
(陶母)陶稚然,你爸爸坐牢都是因为你!
(陶母)别一醒过来就发疯,你身上的这些东西贵得要死,要不是你爸瞒着我交了钱,我才不会闲得无聊在医院陪着你,让你用这么贵的东西。
(陶母)不就是死吗,等你出院了,我不会拦着你。你爸都坐牢了,我还要带着一个拖油瓶,我还嫌麻烦。
她不想死,她只想见爸爸。
护士赶来,帮助陶母把乱动要下床的女孩按回病床上。
(陶母)你们有没有固定她的东西,让她别乱动。
龙套(护士)有约束带,但我们一般不建议用,它会对病人产生负面影响。
(陶母)给她用上吧。
两位护士看了眼病床上安静下来的女孩,相视看了眼,劝说道。
龙套(护士)如果病人可以被控制住,我们建议就不要用了。
(陶母)你们能保证二十四小时她会不挣扎吗,我没有时间一直待在这管她,你们也不可能一直照看她。给她用上吧,我们都省劲。
病人监护人都已经坚决要求,护士也不再劝说,况且病人出了事她们确实承担不起。
陶稚然眼神空洞地看着她们把她的双手绑在病床的两侧,无法活动,她像一条被人控制的恶犬,只是她的项圈变成了约束带戴在了手腕上。
在医院绑了两天后,陶稚然出院了。她跟在陶母身后,问她什么时候可以见爸爸。
陶母吸了两口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
(陶母)什么时候你都见不到他。
陶稚然(小)为什么?
(陶母)你爸杀的是市长的儿子,市长发令不让探监,你有什么本事能见到你爸。
陶稚然(小)那个人是你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