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离开天启的第一年,叶鼎之曾偷偷地回到天启,但他没有找到是安,反而遇见了百里东君。
以叶鼎之现在的情况,他们只能在叶家废弃的院子中相聚。
“云哥,阿姐一年前就离开了,她只留下一封信,说是她师父身体不好需要回去照顾,所以走得很匆忙。”百里东君轻声说道。
叶鼎之默默地听着,手握着酒葫芦,拇指轻轻在葫芦上摩挲,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低声自语道:“还是和当年一样啊。”
百里东君无意间看到了叶鼎之的那抹苦笑,连忙解释道:“当年阿姐是被她师兄接走的,当时走得也很急。不过,至少这次她还知道留下一封信。”
叶鼎之微微点头,随后抬起头看着百里东君,轻声说道:“喝酒吧。”
说完,他举起酒葫芦,大口地喝了起来。
在过去的一年半里,他寄出的书信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决定亲自来到天启一趟。
一来,他实在想念她;二来,他想告诉她,他在姑苏城外盖了一座草庐,想问她是否愿意与自己一同前往那里生活。
然而,现实却让他感到失落。
百里东君一直有个疑问在心间,是关于叶鼎之与是安的。
他抿了下嘴唇,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问道:“云哥,你跟阿姐她……是不是……”
百里东君话还未问完,叶鼎之便猜到他想要问什么了,他看着他点点头,说道:“是,我心悦于安安,安安也是。”
听到这个回答,百里东君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震惊。
他从未想过叶鼎之和是安之间会生出爱情来。
心中的疑问虽然得到了答案,可百里东君却开心不起来,他们果然都在背着自己,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说。
他低头看着地面,脚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嘴里嘟囔着:“你们竟然瞒着我!”
叶鼎之见状,用肩膀碰了碰百里东君的肩膀,笑着问道:“怎么了?还生气了?”
百里东君抬起头,瞪了叶鼎之一眼,抱怨道:“你们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说,还有没有当我是兄弟啊?”
叶鼎之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一拖再拖就错过了。”
“阿姐是这样,云哥你也是这样,你们玩好了呗,我就是个多余,哼~”百里东君撅着嘴,一脸委屈地说道。
叶鼎之连忙解释:“你怎么会是多余的呢,别生气啦,要不我干完这壶酒,当我们给你赔罪了,好不好?”
百里东君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唉~哥哥成姐夫,想想都别扭。”
叶鼎之笑了笑,“那还不简单,你还是叫我云哥啊。”
“嗯!”百里东君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露出担忧的神色,“可是……不知道阿姐何时能回来。”
叶鼎之的眼神也变得黯淡起来,他轻轻叹了口气,“是啊。”
“如果阿姐她……我说如果,阿姐她像上次那样,六年后再出现呢?你还等她吗?”
叶鼎之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等。”
百里东君看着叶鼎之,“恩,云哥,来,喝酒!”
两人碰了下酒葫芦,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叶鼎之便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了天启城。
他坚信在不久的将来,是安一定会再次回到他身边,那时他们将重新团聚。
是安离开的第一个年头的除夕夜,萧若风却从景玉王府搬回了琅琊王府。
原因很简单,萧若瑾与易文君已经成婚,而景玉王府即将迎来小世子的诞生。
若继续居住在景玉王府已不再合适,所以他选择了搬回自己的府邸。
回到琅琊王府后的萧若风,时常会情不自禁地前往是安曾经居住过的宅邸。
每当他站在那座没有门匾的宅前,总是忍不住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因为自从是安离开后,这座宅邸显得格外冷清,甚至一度被天启的百姓戏称为“无主宅子”。
毕竟,一座没有门匾的宅邸确实让人感到有些怪异。
其实,萧若风也曾考虑过给宅邸挂上一块门匾,但由于宅邸的地契上写着是安的名字。如果使用“是府”这样的称呼,似乎又显得有些奇怪。
最终,他决定维持现状,保留了宅邸原有的模样。
就连宅邸内的家具摆设等物品,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样子,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不前。
每当他来到这里,总是习惯性地轻轻敲门,仿佛这样做,就能让那个寂静的宅院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听到那声“萧若风,你怎么来了。”
而每次等待回应的时刻,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悬起,可最终却只剩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