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密室阴森森的,他们走了一圈,表面倒是没有什么不对。不过……
余棂祉敲了敲墙壁,发现西边墙的声音颇有空洞之意,他唤来了赵凝霭。他们二人端详片刻,随后,四处寻找机关。
刚好,在这间密室的中间有一桌围棋。这倒是与这间密室格格不入。
围棋旁有一块小石碑,他们看去,上边写着:世间善恶,非黑即白,白白黑黑,比比皆是。退无可退,即为黑,进无可进,即斩白。
“看这意思就是吃掉白子便好了吧?”余棂祉在穹枢那几年除了练功,池唐婉还会教他些别的。虽然有时候他会因为自己是个乞丐出身,什么都不懂而自卑,也常常会招到其他弟子的嘲笑和讥讽,但是池唐婉常常会安慰他,告诉他。
“笨鸟先飞,你不是笨鸟,比别人晚一步,一样能够赶上。”
池唐婉闲暇时候会教他放风筝,做些手工玩意,有时候无聊了,就会抓着温霁过来教他们下下棋什么的。余棂祉学着学着,就会了好多。
余棂祉看了眼棋局,局上独有三枚白棋,都被困在一个很逼仄的角落。而刚好,在他们之间再落下一黑子,便可一箭三雕。
他下了黑子,下一秒,西边墙壁便轰隆一声,自己开了。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赵凝霭起身走了进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人失落的眼神。
往里走就是一条通道,也不知会通往哪里。四面似有水滴声,显得更阴森寂静了些。
“师尊……?”
“嗯。”
可能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他想说句话,可是思来想去,万千思绪也凑不齐一句话,最终也只能叫叫对方。
……
“师尊……”
“何事?”
……
“师尊……”
赵凝霭停下脚步,因为这通道只能站下一人,因此余棂祉也停了下来。他垂眸看着比他矮了好些的人。才恍然忆起,前些年看她时,他得抬起头。
“到底何事?若是有何急事现下可以一一道来。”
……
余棂祉看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好久……
“刚刚……我把机关破了。”
“嗯……”
“我想,你夸夸我……”余棂祉垂下头,像只小狗一样委屈了起来。
赵凝霭无奈地叹了声,谁曾想他这一路在因为这些小事耿耿于怀。她往前一步,摸了摸他的头:“你很棒。”
少年原本把失落摆在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他轻轻一笑:“是吗?”
“嗯,继续走吧,刻不容缓。”
一直走到尽头,他们就遇到了一闪铜门,那么铜门的背后,会是什么?
李明玉与渡清悄然潜入那座诡谲的楼宇后,却在转瞬间意外失散。四周的景象仿佛无声地扭曲着,直到后来,他们才恍然意识到,这一切竟是奇门遁甲之术的布局,隐秘而森然。
李明玉缓步前行,脚下的路似曾相识,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过去的影子里。走了一段,他猛然停下,环顾四周,心中陡然一沉——这里,依旧是方才的那个地方。冷风拂过耳际,他皱起眉头,一种熟悉而又压抑的预感渐渐爬上心头。这一次,恐怕依然与溪源山庄脱不了干系。
溪源山庄魑家杀门不仅只会杀,他们还各有本事,有的人学些蛊术,有的人学些机关术,有的人则学奇门遁甲。
在他记忆中,当时暮影宗已将剩下的魑家人给安顿好,那么如今能在此处布下奇门遁甲之术的又该是谁?
几乎便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就想到了一个人。
若是没猜错的话,那人应当是与辞司合作了,故意要玩弄他们。
李明玉闭上眼睛,他用耳朵听,这里的奇门遁甲其实也只是来吓唬吓唬人,不难破。他只需听风向,顺着走便走出去了。
他屏息凝神,脚步轻缓地向前迈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时间的细弦上。直到那诡异的循环终于被抛诸身后,视野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极尽奢华的大殿,金碧辉煌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然而,偌大的殿内却显得格外冷清,寥寥数人点缀其间,如同星辰遗落在广袤的夜空。而高座之上,那人悠然端坐,目光深邃如渊,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仿佛早已在此处等着他。那是辞司。
“没想到,会是你先来。”辞司轻起唇齿:“莫非,他们竟能菜到连一点点开场礼都应付不了?”
“你到底是何目的?”
“你们来偷我东西,那我自然是要做贼了。”
“那东西从就不属于你们鬼界,你们真是贼喊捉贼!”
“哦?那便是暮影宗的么?呵。”辞司轻哼一声,姿态微变,由单手撑着太阳穴转为手肘抵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中透出几分探究之意,仿佛已将一切尽收眼底。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楼梯处传来一道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与危险的气息。那张浓艳而张扬的脸庞映入两人眼帘,她的唇角微翘,笑意如刀锋般锋利,目光锁定在来客身上,仿佛对方已是她掌心的猎物,无处可逃。
果然。
李明玉心想,这一切都是极乐城和诡楼的布局。
而他们就是局中人。
“所以你们是要打算将我制成鬼儡么?”
辞司微微皱眉,随后莞尔一笑:“错了,我们可没有这么丧尽天良,我们只是想要你的灵根。”
李明玉心一沉,在弃婴塔的种种似乎都还在昨日般。
厮杀声、哭啼声、叫喊声,种种杂乱的喧嚣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耳际,每一种声音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割裂着他本就紧绷的神经。这片混乱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而他只能站在这声浪的中心,承受着每一丝震动带来的压迫与刺痛。
“为什么?为何你如此执迷于夺取我们的灵根?”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那质问宛如一道利刃,撕裂了沉闷的寂静。
“你也配知道么?”辞司慵懒地抬眼,目光如冷刃般刺向他,“你连知道的机会都不会有。”
话音未落,他猛然抬手,刹那间,数万尖刺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迸射而出,带着凌厉的杀意直逼李明玉而去。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唯有刺尖破空的呼啸声清晰可闻,令人心头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