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寝居里微风轻轻的吹拂起淡青色的纱幔,镂空的木制窗户中有几缕阳光洒进,悉数照在紫檀木地板上。放置在房间正中央的鎏金香炉升起的冷淡檀香与寝殿内浓重的血腥味夹杂在一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味道。
风冰蓝朦胧中睁开了那双与生俱来的琥珀色眸子。浑身虚脱无力,借助着床榻上的柱子这才勉强支撑起那副破败不堪的身躯。
被冷汗浸湿的衣衫似蝉翼一般依附在他那紧实的身躯上。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眩晕的感觉再次袭来,这副犹如秋风中枯败的残叶,随时都有可能坍塌。
待看清这间四周都充满着古香古色的房间时,差点没支撑住摔了下去。
为了探明心中所想,他鼓足了勇气,轻手轻脚的走到纱帐前抬起那双骨节分明且圆润如玉的手拨开了纱帐,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差点眼前一黑又昏厥了过去。
这眼前的一切莫非是自己在睡觉时梦游闯进了不为人知的暗杀现场?
只见正对床榻的大好河山屏风图上喷洒着大片鲜红的血迹,风冰蓝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在慌不择食的后退中右手似乎又触碰到了一个冰冷且锋利的东西。
那竟是一把剑,剑刃上还残留着未曾干涸的血迹。再一看自己白色的长袍上也沾染着些许绽放的血花。
“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随着风冰蓝尖锐恐慌的声音响起,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家仆从寝殿外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直到风冰蓝身边这才停下了脚步,随后一道低声细语的声音响起:
“王爷醒了,是否需要小的为您传膳?”
王爷?传膳?一连串的问号堆积在风冰蓝头顶,这些名词不是只有在古代才会出现的吗?还有这极其血腥的案发现场,莫不是……真的穿越了吧?
风冰蓝这会腿软,站不起来,便招了招手让这人靠前:
“在我睡觉时,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家仆先是大惊,随后又极其谨慎的瞥了一眼风冰蓝的脸色,见风冰蓝阴沉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这才说道:
“回禀王爷,昨夜朱浑假借为王爷瞧病之际试图刺杀王爷,幸好王爷及时发现,将其斩杀!”
朱浑?朱浑!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啊,怎的就想不起来了?等等,朱浑,这可不就是那谁吗!
“可是朱太医,朱浑?”
家仆一脸疑惑,莫不是自家主公的病又严重了?
“是他不错,王爷……不记得了吗?”
朱浑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想当初他看这本书的时候差点没被这个人头猪耳的朱浑给气死。
就在昨天他看了一本风靡全网的耽美文《心狠手辣摄政王怒追皇帝九千里》书中着重描写了风光霁月且心狠手辣的摄政王对宫中一直遭受着冷眼相待的九皇子一见如故。便动用自己的权威,让原本在众多皇子中身份低微,不受待见的九皇子独孤忆的势力水涨船高。
不仅如此还亲自带兵出征*反战乱,就这样独孤忆便从一开始任人宰割的小透明借助风冰蓝的肩膀一步一步爬到了顶峰。
而风冰蓝也因长年在外征战身体早就破败不堪。一直强撑着回到他身边,原以为独孤忆会许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想到换来的却是毒酒一杯。
只因独孤忆身居高位多年,早已看惯了人心险恶,就连当年带他出深渊的风冰蓝也不曾被他放过。可他又怎会知道,若风冰蓝真想独揽天下,岂是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抵挡得住。最后风冰蓝无怨无悔,面带微笑的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风冰蓝死在了独孤忆登基的那一天。
风冰蓝连冲了好几袋卡布奇诺,硬是熬夜看完了这部小说。当时心态就炸裂了,抱起键盘一顿喷射,不仅如此还口出狂言:
“如果我是风冰蓝,定要让那狗皇帝哭着,求着把我囚禁在后宫中夜夜笙歌!”
不曾想因情绪过于激动,话刚说完便一头栽了下去,醒来就发现自己是真的穿越了。
[这既倒霉,又炸裂的穿越套路,试问还有人比我更糟糕吗?]
[小爷我只是说说而已啊,用不着这么较真吧!]
[对了,别人穿越都有系统,有金手指的。]
话说完,风冰蓝便在自己脑海中疯狂呼叫系统,
……
他不信邪又叫唤了几声依旧一片寂静。
[不是吧,不是吧!这什么狗屁运气啊?连个系统都没有!小爷我单枪匹马的可如何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啊!]
风冰蓝唉叹一声,只觉得眼前发黑,他扶了扶额无力的躺在踏上。他千不该万不该穿到这个前期火花带闪电,后期变身二姨太的一个大舔狗身上。
舔狗也就算了好歹遇上个有痔疮的啊,怎么就碰到了个屁~股上长针眼的,舔起来刺挠。
就连风冰蓝这么能舔的舔狗都被独孤忆赐了一杯毒酒,他又算个什么东西?两个人根本不在同一级别,更何况还是这种动荡不安的乱世中,能活过三集读者跪下叫你爸爸。
不过嘛,没系统也没关系,毕竟他可是熟知整个小说走向的人,所以说为了保住性命,他绝不会任由独孤忆拿捏,既然倒追不成,那就抹杀!
他约莫算了算,杀朱浑的时候正好是男主他爹在位时期,风冰蓝现在能做的就是奉劝皇帝老儿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他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篡位谋反之事。
横竖都是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果真到了无路可走的那一步,凭他拥有着一副超高科技的头脑,并不介意让这个世界改朝换代。
“朱浑去哪了?”
家仆低着头站在原地,都快站出颈椎病了,听到这话如释重负
“朱浑不是被王爷杀了吗?”
“废物,你知道我问得不是这个!”
听起来轻飘飘的语气落入家仆的耳中无疑是将刀刃架在他脖子上,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奉王爷之名将那大逆不道之人拖出去埋了!”
风冰蓝猛的坐起,揉了揉犯困的眉心:
“埋了?怎可如此草率!怎么说他也是为我瞧病才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去命人将他挖出来,悬挂于城门口,等晒干了在取下来埋了。”
家仆大惊失色,但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好强压心底的恐慌,应了一声这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