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能拿到手的宴会是正经宴会?掩饰眼底的鄙夷,商徜笙对着裴钦温和一笑算是安抚,脸色很臭接下了邀请函。
一打开她脸色稍霁,看向对方的眼神更加嫌弃,还是收下了请柬,双手交叠,餐具被搁在桌上,整齐摆放。
“我吃饱了。”她说。
正经起来时,商徜笙身上散发出忍不住让人注目的光泽,日曦晕染她诗画般长开的脸,长发束成一团,典型的一眼就心生好感的类型。
她起身,身下椅子因这动静跟地面磨出阵阵声响,路过裴钦那边时,状似无意地抽了张抽纸,亲昵擦擦对方看不见油渍的唇,错位看上去,像是爱人之间亲密无间的耳语呢喃诉说情话。
裴钦身体一僵,选择装死。
“沾了菜。”被揉成团的纸商徜笙反手一丢,轻易落在距离他们约有十几米远楼道旁边绿植的垃圾桶中。听着稳稳落下塑料袋的声响,还有商徜笙甚至头都不曾回的镇定,他找到些理智。
联想起近几天的遭遇,裴钦那点按耐不住的护妹之魂被压下,他没忘记商徜笙在他面前的强势,有种不把他死活当回事的美感。
低首给自己夹了片菜叶,裴钦轻咳一声,道了谢,默默啃起菜。
背上触感真实,似乎不满于他的反应,商徜笙并没有着急走,给人顺气一样,又拍拍他的肩,见对方肉眼可见的动作僵硬,商徜笙满意了。她笑着回首,指了指身上那件衣服,“我去换件合适的。”
坐在主座上笑容僵硬被生生忽视的裴绪终于参杂点真实的笑,半眯着眼点头,让她准备妥当,商徜笙抬脚要走时,腕上一紧,回头跟裴钦打了个照面。
“怎么了?”商徜笙抬眉问他,笑意不假。
裴钦咽下菜叶,看了看整张脸都在用力的裴绪,吐出一口气,“我会尽快跟叔叔处理好那边的事,你一个人注意安全,等我接你。”话里防备意味明显,裴绪受挫般夸张捂着胸口,故作受伤说:“唉,好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一个两个跟叔叔不亲,怎么还怀疑我呢?”
话毕他摇晃玻璃杯,里边红酒荡漾,光下波光粼粼,闪烁着红光,端起便被一饮而尽,他落寞地抽了张纸,意有所指,“枉我为裴氏操碎了心,膝下无子,指望着小辈们沆瀣一气将裴氏做大做强,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商徜笙翻了个白眼,俯首凑近裴钦耳边,说:“我走了,等你。”她没站直,抓起抽纸朝着裴绪方向扔去,意料之中的身躯转向一边,在商徜笙上楼的脚步声中,那包抽纸似乎有种诡异的力量,并没有很快停下,直直冲碎了一楼正厅可一眼望去揽下花园光景的窗户。
“啪啦”声响起,玻璃碎了一地,目睹此景的众人目瞪口呆,裴钦手上的筷子摔在地上,不敢置信。
碎了,用一包纸质外壳的抽纸,他的天鹅,商徜笙随手一扔,砸碎了甚至没有划痕的家用玻璃,他没记错的话是去年才换的吧?
惊叹于力道之大后,留给裴钦及多数人的是荒诞无稽。
裴绪介绍的宴会,商徜笙本打算穿个常服就去的,哥哥要接她的话,自然不能太敷衍。拿出邀请函仔细看了看,还是有些不真实,揉揉眉心,倒叫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
实在不是她判断不行,谁家长辈送邀请函,是让小辈替自己去赌场的?
地点开在春里渡,一听就不正经的名字,里边有许多供富家子弟玩耍的娱乐,有幸被裴绪带去过一次,当夜里酒店发生了严重的聚众斗殴事件。裴绪带她上的是赌桌,原本该被他哥派来的人押回去的,正巧碰上了也跟着扎进去,不过不是打架,别人上头他拱火,别人熄火他浇油。
那地方正经人多少不会沾,酒店内部不允许斗殴,但耐不住你强行斗殴,里边的人贯会使眼色,如今又是一场大聚会,开在白天,商徜笙不由多想。
春里渡业务很足,里面鱼龙混杂,多的是祸害人的勾当,但也让不少人心向往之,上瘾难戒。一提起那地方,有经验的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赌场。过于发达的业务,里边有一套自己的游走交易链,胜利被夸大忽悠一众蠢人,也因此间接送走不少人。是的,字面上的送走,且不负责。
位置明确说了春里渡赌场一聚,听奢侈的,看信息说是包场了,包赌场的,简直闻所未闻,就像专门为这场宴会的羔羊们设置的生死局。她看向“仿体”,打定了主意,问她,“旁人看不见你,今天我要去赌场,你知道裴绪什么意思吗?”
“我想试试,这次能不能让那群纨绔赔个大败亏输。”
是的,她不仅要沾,还要赚个盆满钵满,不仅要赚,她还要在主人家面前出老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