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武晨曦的名字,文潇蹙眉朝着身后望去,只见武晨曦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流萤正拿着一叠册子站在她身边。
许是感受到她的视线,武晨曦抬头,冲她展颜一笑。
朝廷任用官员还是较为开放,有志之士皆可入朝为官,可武晨曦不能言语,入朝也颇为艰难,即便是这么有实力三年过去了也只是个最低的品阶。
这也是托着自己的家产和卓翼宸的贡献。
没有也在意料之内。
‘后备队员也是可以的。’
赵远舟顺势两只手抱上卓翼宸的胳膊:“卓大人着急破案,我帮大家节约时间不好吗,还差几个人。”
卓翼宸深呼吸几次,才克制住拔剑的冲动,他用力甩开赵远舟,虽是回答他的问题,眼睛却瞟向一旁,也不愿意看他。
“还差两个……正是我最不擅长对付的两种人……”
赵远舟追问:“哪两种?”
“一个人女人,一个小孩。”
赵远舟故意将头伸到他面前与他对视,笑容满面 :“果然,‘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交给我吧。”
旁边和文潇用眼神交流的武晨曦也听到了这句话,即便是谁知道他在逗人,可这句话真的很烂。
赵远舟和文潇出门招人,武晨曦起身看着还蹙着个眉的卓翼宸,伸出手揉开。
‘怎么越发像个小老头子。’
“我才虚岁24。”
‘可你已经有了那种感觉,天天蹙着个眉,以后就不好看了。’
“我老了你就不在乎我了吗?”这个话题经常提起,这个话也没少问过。
武晨曦沉思片刻,才说,‘不在乎是不可能,可哪有英俊的更让人赏心悦目。’
卓翼宸明显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的。
流萤将椅子搬进屋,出来见两个人调情,也很有眼界的转过头,想这几年因为自己的鲁莽都不知道被小姐扣了多少次零嘴了。
想想流萤仍觉心痛,血一般的教训。
武晨曦踮脚冲着他的脸颊轻点一下,在对方耳朵还没红的时候又点了下唇角。
“阿曦……”
这还在外面呢!
虽说内院侍卫无事不会踏足,可总归是有些不方便,卓翼宸红着脸侧过头勘察着附近。
武晨曦笑着拍拍他的胳膊,晃着手中的册子,‘我要出门办事了,你们去查新娘案的时候记得叫我。’
“到时候看你手上的案子是否结束吧!”
武晨曦一听就知道这是他婉拒的话,可她才不管呢,即便有文潇,她还是不放心他和那大妖在一起。
新娘案受害人数众多,引起了朝堂的关注,可除了这个案子之外小案也不断。
这个案子离天都还有些距离,是下面的一个府衙见崇武营不受理才送交辑妖司的。
卓翼宸将包袱给她带好,看着她上马还是忍不住叮嘱,“此刻范大人让我先受理此案,不能与你同去,遇事千万小心。”
流萤也跟着,武晨曦不好与人交流,寻个侍卫也不能立马明白她的意思,流萤在她外出的时候便会陪着。
武晨曦就坐在马上,听着卓翼宸的话,内心有些慰藉,她不是白付出的。
每次遇到这种要离开天都得案子,想着家中有人在等,总会心安些,做事也会有动力些。
此次案子,是天都城外面的一个府州底下的镇子,报案人是案发家的邻居,善于画肖像,他隔壁住着父子二人,家中老父去世,儿子去买棺材。临走的时候,他委托邻居帮他老父画一副肖像。
邻居去了,却发现屋中空无一人,那人一定在里屋,走进逝者床前,坐下来,取出笔,正准备画像,谁知那死尸却突然从床上跃起。
听说死尸走魂便会坐着不动,纵使被吓了一跳,邻居也撑着胆子继续画像。
谁知他运笔、动指那死尸也跟着模仿,眼睛还是闭着,颤抖着叫了几声还是无人应答。
等他儿子回来的时候,看见他父亲尸体站起,当场就吓昏了。
邻居也找不到合适的时候离开,等抬棺材的人到了,几人合力才将他们带走,出了院门,邻居便去了府衙报案。
原先此案是交由崇武营的,崇武营也带着人来看过,并未寻到什么异常,可那死尸确实是能动,而且仔细探查会发现他虽然出现了尸体的特征,看隐约能听到心跳声。
武晨曦看着眼前的老者,伸出手放到的胸膛上,确实是能感受到,她直接掀开衣服,不看不知道,那片像是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脱下衣服甚至能看到心脏跳动的样子。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侍卫,也忍不住冷汗直冒,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手脚僵硬。
流萤也有些脸色发白,却还撑着拿着本小册子,对着逝者的儿子照例问询。
“你家父亲身体一直康健吗?”
他儿子摇摇头,“家父患有心疾,奈何家中贫寒,没钱医治……”
武晨曦走到厨房,屋中另起了一个小炉灶,太小了,放一个煎药锅正正合适,用帕子捏起那药锅,里面荡了些灰,许久未用过了。
她四处搜寻着屋内,连房梁都为放过,这家人的厨房地不平,很多家具底下都垫着石块,可唯有那水缸底下,垫着的像是纸。
武晨曦寻了个小石块将它替出来。
武晨曦缓缓打开,上面还有些汤药滴落的痕迹,等彻底看清楚这是什么纸的时候,武晨曦的眼神像是暗藏了把淬了毒的刀子。
流萤此刻走进厨房,她今日为了和武晨曦出门办案,头发也束成了辫子,不像在府中那样有些憨憨的,现在的她更为恭敬,沉稳。
但是看到自家小姐还是不免露出些柔软,“大人,逝者生前并未遇到过妖怪什么,他脾气很好,也没什么对家,唯一不能探访清楚地,便是他从一个游医手中得到了一些药,让他身体变好了。”
心疾之所以被称为顽疾,便是因为他不能根治,且治疗药物都不好寻,有些贵,而且具死者的儿子所说,他父亲在未得到这服药的时候,以生病多日,面色都有些发黑,他还担心过多次自己的老父挺不住。
一日他干完农活回来,一穿着不凡的正值壮年的男子从他家走出,回到家中就见老父掏出一包药递给他,他听老父说那人是游医,许是父亲的情况太差了,他便死马当活马医,没有多想。
再说一副药也不便宜,那人的衣衫也不像是骗子。
连着几日下去,他家老父都能下地干活了。
派人去查之前给逝者看病的人,说是原本已经到了准备后事的地步了,谁知突然好了,心疾都没再犯过几次。
回到几人下榻的地方,流萤又恢复了原样,一脸好奇地看向自家小姐。“小姐,你说真有那么厉害的神医吗,能将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变得生龙活虎。”
‘谁说得准呢,天都济心堂不就大名远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