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在批阅之时正巧看到了穗禾请奏的开仓赈济翼渺洲一事。他并没有抬笔批注,而是打开桌上的焚炉,将那折子扔进炉内焚了,手抚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徵宓正在他的身侧斟茶,见他此动作却视若无睹,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甚至用铁钩搅了搅焚炉让火燃的更快。
夜色深沉,她顶着夜幕回到凝华榭,见玉衡在院中一人对弈,似乎已经等她很久了。
徵宓“父亲。这么晚了,还未曾休息吗?”
玉衡“陪为父下一盘吧。”
徵宓“是。”
玉衡“夜神孝期可过了?”
徵宓“还余下两年九个月。”
她落下一子。
玉衡“前日玄琰来寻我,与我谈了不少的陈年往事,提到了不少人,这其中,也有你认识的。”
执棋的手微顿,
徵宓“原是父亲一早便知道了。”
玉衡“玄琰为人正然,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指出天后种种罪行,已是世间难得。”
徵宓“父亲所言,尽是徵儿心中所想。”
又是一子落于棋盘之上。
玉衡“昨日夜神来过,也与为父下了一盘棋。他的棋艺与玄琰不分高下,却更胜一筹。他一向与世无争,却说棋盘如战场,若无胜算何来求道之心。”
徵宓闻此言,一时心绪不稳,手中的棋子落于棋盘之上,整个棋局扭转,枯如死灰。
徵宓“原来父亲早就知晓我们所谋之事。”
玉衡“此事艰险,有太多的人为了这件事而殒命,就算希望渺茫,你也愿意同他一起吗?”
徵宓“无人规定何为规则,何为秩序。或许人们一直遵循的从来只是存在于他们精神世界里,扮演着他们所希望,所崇仰的规则、秩序、无序。这场天地,早该改换新物了。”
玉衡“不管前路如何,你只管向前走,有父亲与你母亲在,你不会有后顾之忧。”
徵宓“多谢父亲。”
三日已到,隐雀等长老已在鸟族大殿中等待,穗禾却仍未收到天界开仓放粮的消息。无奈之下穗禾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大殿,将这困境推脱给了与曾与魔界有私交的隐雀长老身上。穗禾宣布隐雀长老去魔族会见魔尊一事,解释正因此事天界才与鸟界生了嫌隙,导致借粮失败的。两人正争得不可开交,润玉携赤霄剑正巧赶来。
侍从“夜神殿下到!”
他不疾不徐,慢慢走到穗禾身边站立。
配1“参见夜神殿下!”
穗禾“大殿下。”
润玉余光看向隐雀,想起那日与他的谈话。
(回忆)
隐雀“夜神殿下今日前来,怕不只是为了与我下棋吧?”
润玉“听闻长老近日密会魔尊,不知商议了什么?”
隐雀“原是为了此事啊。我与魔尊不过是叙叙旧,聊聊天,不曾商议任何事情。”
润玉“你们聊了些什么外人无从得知,不过此事已经上报天庭,若是有些无中生有的猜测,也是在所难免的。万一天帝当真误会些了什么,恐对鸟族不利。天帝命我彻查此事,隐雀长老认为,润玉应当作何回复?”
隐雀“隐雀愚钝,不知夜神殿下何意。”
润玉“我知道,这些年来天界对鸟族控制颇多,但当年龙鱼族覆灭之后,废天后亦是将太湖这等富庶之地交于鸟族,鸟族这几千来比之从前,已是繁荣昌盛了许多,也该知足了。”
隐雀“夜神殿下到底想说什么,但说无妨,隐雀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润玉“既然长老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润玉便直说。其实此番前来,是有一事希望长老帮忙。”
隐雀嗤笑,并未放在心上。
隐雀“我一个无权无势的鸟族长老,恐怕帮不上夜神殿下什么忙。”
润玉轻笑,拿出一张布防图,在隐雀的面前摊开。只见隐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下,眼里的目中无人被东窗事发后的惊恐所取代。
润玉“若是被鸟族知道,这绝密的鸟族兵力布防图是从长老这里泄露的,长老以为,你将来还有在鸟族立足的可能吗?”
润玉语气如前,却让隐雀感到浑身冰冷。他有些无措的捋了捋颏下的长须。
(回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