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夜风微微吹动,将淡淡的月色与夜的静谧交织在一起。夜色渐浓,映衬着他们二人的身影,勾勒出一幅才子佳人的绝美画卷。
徵宓“我今日,去了西启。”
听她提起曾经最熟悉不过的名字,润玉斟酒的动作一顿,静静地听她说话。
徵宓“我看着以前熟悉的事物,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人,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对林昭与上官言,终归是太过不近人情了些。或许当初确如上官言所说,我的确存了私情,算计了容乐,也欺骗了你。”
润玉“我知道。”
她有些错愕,茫然的看向润玉。
润玉“北临刺客是假,你想用那些细作逼我立下决断,让容乐前往北临和亲才是真。”
徵宓“渡关一战大捷,皆因我与天仇门的情报谍网暗通曲款。我工于心计,机关算尽,最后却仍旧一无所有。”
润玉“你并非一无所有。从前我总以为,命运何其残酷,给了机会让我遇见你,爱上你,却终究无法相守。我也曾抱怨,怨自己生来有疾,无法予你长久的承诺。有些事情,也总是自以为是的替你去做决定,非但没有替你考虑,还使得我们之间的误会嫌隙越来越重。”
他的眼中闪着光,徵宓低下头,饮下一杯酒。
徵宓“这些年来,我总是梦见你。梦中的你笑着抚琴,为我刻木偶,为我酿青梅酒,却从不曾对我说过半句话。我一直以为,你是怪我算计容乐,致你与爱人分别才怨恨我,不愿原谅我。”
润玉“我从未对容乐上心过。这世间里,只有你是我唯一倾心以待,真心实意祈求上天能够相濡以沫,相伴一生的人。”
一滴泪落进杯中,激起涟漪。
润玉“如今,我后悔了。我后悔当初没有与你解释清楚,后悔曾经骗过你,后悔曾动过将你嫁给他人的念头。可却有一事,我至今不悔。我不悔曾爱过你,纵然光阴短暂,缘浅情深。”
徵宓“可惜事与愿违,我们终究回不去了。”
润玉“容齐和徵芫没能敌得过命运的阻隔,可我们还有时间。”
徵宓“你如今分得清我究竟是徵芫还是徵宓吗?”
润玉“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在哪里,你都是我的徵儿,是我最爱的人。”
她的眼中闪着泪光,半晌,露出一抹笑颜。
徵宓“我知道我是醉了。容齐早就已经不在了,他早就已经不愿理我了,怎会如此规劝我,讨我的欢喜。”
他牵起徵宓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润玉“你的容齐他没有不理你,他一直都在。他不舍得让他的徵儿难过的。”
她有些哽咽,努力的想要将眼泪留在眼底,却不知此时的她早已泪流满面。
润玉“不哭了,徵儿。”
徵宓“我好想你。”
自那年槐序与君一别,再相见时虽君依旧如故,却因着繁文缛节尊卑有序与现实的骨感而迟迟无法与之相认,因而错过这许多时。我本以为相爱总会无缘,相思终归两难全,你我错过多时,也终究再难相见。却不想命运终究是怜悯你我的,不仅让你我再次相遇,甚至还成全了我曾经无望的夙愿。
徵宓“容齐。”
曾经的你近在咫尺我却触摸不到,如今你远在天涯我却唾手可得。
徵宓“我素来不饮酒,待今夜过后,明日定然会忘记。所以我想送你一件礼物,待明日酒醒,见此物若不在我身侧,则今夜这一切,皆是真实发生,不是我的一场华胥之梦。”
润玉“好。”
她取下发髻上所簪的海棠木钗,簪在润玉的发间,将润玉原本佩戴的玉骨簪取下,簪进自己的发髻上。
徵宓“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惟愿你这一世平安康健,诸事顺遂。”
眼皮越来越沉重,她一偏头,靠在润玉的怀中睡着了。
润玉“傻丫头,那些本就不是你的错,我又怎会怪你什么?”
当初不愿将血缘一事告知于徵芫,就是因为天命之毒。属于他的时间太过有限,他不想给予了徵芫希望又让她绝望。索性只让他自己清楚,只他自己偷偷的喜欢她,这便已经足够了。可世事难料,纵然他竭力隐瞒,却还是被徵芫看出了端倪。他妄想矢口否认,却始终不敢去面对徵芫眼中的质问与悲伤。
过往种种,皆因命运造化弄人。而今能再与她相遇,他定会竭尽所能的去爱她,护她,必不会再让上一世的遗憾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