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骗我

第七声枪响撕裂天鹅绒帷幕时，怀伊正将袁一琦扑倒在波斯地毯上。子弹擦过她裸露的后背，在黑色礼服上犁出一道灼热的沟壑。血腥味漫开的瞬间，她闻到了袁一琦发间的香甜——和三年前暴雨夜跪在血泊里的味道一模一样。实在是久违，她好久没有这么抱过她了。

"别碰我！"袁一琦的手肘重重顶在怀伊肋间，镶嵌珍珠的指甲刮过她锁骨旧伤，痛得怀伊直接松手。混乱中18号竞拍牌跌落，露出背面用血写的「小心通风口」。这是保镖余意在开场前塞给她的警告，此刻正在枪火中泛着磷光。

怀伊就着水晶吊灯炸裂的巨响，拽着袁一琦滚进拍品展示台下。子弹打在防弹玻璃罩上，溅起的火星照亮袁一琦左肩——血色荆棘纹身中央，嵌着块蓝钻碎片，正是三年前她亲手扯断的手链残骸。她是爱纹身的，分开之后，怀伊竟然也有了这个爱好，将纹身当作感情的寄托，化作图案深深地嵌入身体，终身难忘。

"东南角应急通道。"怀伊扯断缠在脚踝的珍珠项链，将GPS定位耳钉塞进袁一琦掌心，"密码是你生日倒序。"她没说的是，这枚耳钉会激活余意布置的EMP电磁脉冲，代价是引爆她后颈的微型炸弹。她能活着，是理所应当，是我欠你的。

袁一琦冷笑，月光石耳坠划过怀伊渗血的嘴角："怀大小姐还是这么擅长骗人。"她突然扯开怀伊的礼服肩带，在枪手换弹匣的间隙狠狠咬上她肩胛骨的烫伤。血腥味在唇齿间爆开的刹那，整座展厅突然陷入黑暗。“你！……咬够了没有！想不想活了！”怀伊吃痛，试图推开袁一琦，“你属狗的啊！”她第一次咬她，随后抬头环顾四周，敏锐的目光扫荡着，直接拉起怀伊就跑。

通风管道里漂浮着陈年雪松香，怀伊的呼吸拂过袁一琦潮湿的后颈。她们背后贴着苏富比金库的钛合金门，上面结满冰霜。寒冷拥抱两人，宣告自己的主导地位，令人不禁一颤。

"这是父亲最后倒下的位置。"袁一琦突然开口，指尖在金库密码盘上敲出莫尔斯电码。黑暗中传来机械运转声，整面墙突然亮起幽蓝光芒——三十块显示屏拼成巨型监控矩阵，画面定格在林父坠楼前0.03秒。

怀伊的瞳孔剧烈收缩。放大四百倍的画面里，林父右手小指缺失的关节处，赫然印着怀氏家族图腾！这个细节在三年前的雨夜里被血水模糊，此刻却在4K镜头下无所遁形。她努力回想儿时的记忆，怀家那场骇人惊闻的大火，难道不是一场意外吗？……

"看够了吗？"袁一琦突然扳过她的脸，大溪地珍珠耳钉刺入她耳垂，"这才是真正的生日礼物。今天是你生日呢……"剧痛中怀伊听见硬盘读取声，地下金库温度骤降至零下四十度。两人来不及多想，翻寻半天终于穿上了保暖防护服。

白雾散尽时，她们面前升起六棱柱冰棺。袁父的面孔在液氮中栩栩如生，后颈处蜘蛛纹身正在渗血——那血迹组成的分形图案，竟与怀伊烫伤疤痕完全吻合。

第九声爆炸从头顶传来时，袁一琦正用蓝钻抵住怀伊咽喉。生死存亡，两人正在对峙，一旁不合时宜的冰棺突然迸裂，袁父滚落在她们纠缠的脚边，右耳后芯片插槽闪着寒光。惊悚吓人，令人不敢动弹。

"当年火灾现场有第三个人。"怀伊突然握住袁一琦颤抖的手，带她将蓝钻插入芯片槽。液态金属顺着钻石棱角攀升:1998年平安夜，怀孕八个月的怀夫人将襁褓递给袁父，火光中她腹部的蜘蛛纹身正在渗血。镜头拉近，襁褓里婴儿的脚踝上，胎记与袁一琦锁骨下的芯片位置完全重叠。袁一琦愣住，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锁骨……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芯片，只是不断摸索，希望目之所及的真相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你以为的仇人…"怀伊咳出血沫，扯开自己的衣领，同样位置的胎记在冰蓝光线中泛着金红，"才是你的…."

子弹穿透液氮管道的巨响吞没了最后的话语。在急速攀升的低温中，怀伊用身体护住袁一琦，后背绽开的血花凝结成冰晶玫瑰。她们相贴的胸口间，两块胎记正在发出共鸣般的灼热。……“你又在骗我……对不对？”袁一琦目光里闪过无尽的震撼，对方温热的血覆盖在手上“你干的？……对吗？说话啊！”……那是出国之前，两人日常拥抱所带来的温暖。此刻怀里的人正快速失温。亲密接触的记忆仿佛拉回两人相爱的时刻：“你爱我吗？”“爱”“再说一遍”“我都说了不下五遍了……”“再说一遍，好不好？”“我爱你。”

"不要！"袁一琦的声音第一次染上恐惧。又一发子弹穿透怀伊心脏的瞬间，她们相贴的皮肤下浮现出双螺旋光纹——二十年前被分离的基因锁在此刻完整闭合。

在逐渐崩塌的金库里，怀伊颤抖着按下蓝钻内侧的播放键。袁父染血的声音夹杂着1998年的火场杂音：

"怀墨篡改了火灾报告...你们是双生基因容器…小怀左耳的痣是β实验体标记...琦琦后腰的...（剧烈咳嗽）...快毁掉拍卖品，那个“深海之泪”……

录音突然被尖啸声覆盖，袁一琦扯开怀伊的衣领——她左耳后根本没有任何痣。而自己后腰的烫伤下，微型投影仪正在播放怀墨替换胎记的全过程录像

对方不再动弹了……

警方终于包围了拍卖场……

————————————

“你别再这样了”王奕声音颤抖，“都是过去了……好吗？……”她试图抓住袁一琦的手，对方却不断后退，停下，回头

袁一琦笑了笑，颤动着手，终于让泪水填满了面庞“我好想她，我不想找什么真相了……照顾好姐姐，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