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男子咧开嘴,右眉刀疤随着肌肉抽动,像条蜈蚣在脸上爬行。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低笑一声:
玉郎君这般绝色,活该是我的。
他贪婪地盯着少女。
玉郎君美人...
他舔了舔犬齿间,衙门悬赏令在他脚边翻卷,墨写的"采花贼"三字被踩出蛛网般的裂痕。
弦思推开客房雕花木门,将采买的东西一股脑堆在桌上。
黑金玉笛往腰间一别,她伸了个懒腰,又转身出门。
她没注意到——
窗棂悄无声息地掀起,一道黑影翻入房中。
玉面郎先是凑近烛台,从怀中摸出一小包粉末,轻轻抖入烛芯。
火焰"噼啪"一响,随即燃起一缕甜腻异香。
他阴笑着环顾四周,最终钻进了床底。
暮色四合,弦思拎着新买的桂花糕回来。
推门时,屋内烛火通明,暖黄光影映着纱帐,莫名透着股旖旎。
她鼻尖微动,嗅到一丝甜香,挑眉嘀咕:
弦思这客栈还挺讲究的,熏的什么香?
她随手将桂花糕搁在桌上,唤小二打了热水。屏风后,浴桶热气氤氲,水面上浮着层层花瓣。
小二低着头退出房门,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偷瞥了一眼屏风后朦胧的倩影。
水声淅沥,弦思浸在热水中,指尖拨弄着花瓣。
忽然,她动作一顿。
屏风外,一道黑影缓缓逼近。
弦思谁?
她猛地回头。
黑影低笑,嗓音沙哑如磨砂:
玉郎君玉郎君,特来拜会小娘子。
弦思眯起眼,透过屏风缝隙,瞧见一张白发刀疤的脸——可不就是衙门悬赏的采花贼?
"哗啦!"
她抄起铜盆砸过去,热水泼了对方满头。
玉面郎被烫得闷哼一声,抹了把脸,刀疤在烛光下更显狰狞:
玉郎君性子够辣,我喜欢。
弦思趁势抓起屏风上的外衫,囫囵套在身上,湿发还滴着水。
黑金玉笛在她掌心一转,竟"咔嗒"一声弹出三寸寒锋,直指玉面郎咽喉!
弦思二十两悬赏,我收了。
她冷笑。
玉面郎不躲不避,反而欺身而上,一掌劈向她手腕!
弦思虽招式精妙,却无内力支撑,几招下来,渐渐落了下风。
玉郎君小娘子,别挣扎了。
他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狠狠压向床榻,
玉郎君这'醉仙欢'的药效,可不是你能扛住的......
——铮!
金丝破空而来,如毒蛇缠上玉面郎脖颈!
弦思抬眼,只见窗外月光如水,长街尽头,金线轮椅碾过青石板,轮轴声惊飞檐上宿鸟。
欧阳明日广袖垂落,指尖金丝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易山推着轮椅,面色凝重。
弦思深夜扰民?
她趴在窗台歪头,湿发滴落的水珠在锁骨窝里积成小小水洼,
弦思赛华佗莫非在人家房里装了眼睛?
欧阳明日广袖下的金丝突然绷直。
他望着少女半透的衣衫下透出的胭脂色肚兜系带,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
欧阳明日易山。
虬髯大汉立刻捂住眼睛。
轮椅在楼下停驻。
欧阳明日抬眸,目光扫过她凌乱的衣衫、滴水的发梢,最终定格在她颈侧一抹红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