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了几天,今天终于出了太阳。
“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月五前来禀报。
“好。”
宫珺梧任由玉盏给自己披上一件用金丝线绣有梧桐花的淡蓝色大氅。
“虽然出了太阳,可还是有些冷,姑娘还是要注意些的好。”金瓶递过来一个精致的雕有梧桐花的螺钿手炉。
“走吧。”
长平街道上人声鼎沸,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摊位林立,各色商品琳琅满目。丝绸、瓷器、古玩等各式珍奇物品吸引了众多行人驻足观赏。几个江湖人正在表演吞刀吐火、胸口碎大石等绝技周围围观的人群不时发出阵阵喝彩声。孩子们在人裙中穿梭嬉戏,欢笑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队人马急驰而过,惊起一片抱怨声。宫珺梧掀开窗帘的一角,望见一支穿着漠北服饰的队伍从马车旁边急驰而过。
“这周边国家的人都陆续进京了,这京城中可是有什么事?”金瓶好奇的问。
宫珺梧抹挲着右手中指的戒指“想来是霓凰姐姐的婚事。”
穆霓凰是南境穆王府的郡主,也是掌握南境铁骑的将领,虽然今年穆青已经成年,可军权还没有交到他的手里,所以穆霓凰的婚事也就成了人人争强的香馍馍。
金瓶点点头,穆霓凰可是和她们王爷一样是女中豪杰,她们自然也是听说过她的名字的。
“姑娘到了。”月五将马车停好,放好马凳,掀开马车的门帘伸出一只手,宫珺梧将右手轻轻搭在月五的手臂上下了马车。
宫珺梧走进曲生酒楼,因着穆霓凰比武招亲的,不但周边国家派人来,连江湖人士也来了,所以最近酒楼里的生意很好。
四个人径直上了二楼的梧桐阁。
“少主。”店小二走了进来,对着宫珺梧毕恭毕敬的行礼。
“按姑娘平时的习惯安排一桌。”玉盏收到宫珺梧的眼神对店小二说到。
“是,玉盏姑娘。”
店小二出去不久,楼下就传来打砸声,月五立刻戒备。宫珺梧站起身打算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宫珺梧几人站在走廊里,闹事的人是漠北的人。
“怎么回事?”宫珺梧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店小二。
“这……”店小二眼神飘忽不定,明显是心虚。
宫珺梧冷冷的看了一眼店小二,转身下楼,漠北的人说她店里卖的是假酒,她一开始这是察觉酒楼的账本有问题,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败坏酒楼的生意!
“各位远道而来是客,小店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女子的声线软糯,却又不显得黏腻,清透又干净,说起话来有种沁人心脾的舒服。吵闹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
漠北闹事的人看向主位上的年轻人,宫珺梧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看了过去,与少年的四目相对。少年凝眸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宫珺梧从未被人这样注视过,心里只觉得此人太过无礼!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需要把现在的场面给控制住。
“你们店给买给我们假酒,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嚷嚷。
“各位这样可好,今日在店里喝酒的人,酒钱算我的。”宫珺梧对着下面的人微微欠身。
壮汉看向主位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站起来看向宫珺梧“要陪罪,不应该和我们喝一杯吗?”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月五指着年轻男人。
宫珺梧拦住月五“我不会喝酒,我给你们上几坛好酒,算是我的赔罪礼。”
“你们中原女子除了穆霓凰和宫珺欢都是无趣之人。”年轻男人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酒。
宫珺梧面带微笑,走下楼梯。
“将店里的竹露醇拿来。”
店小二不敢怠慢,连忙就酒拿来。宫珺梧示意他将酒倒上。
“招待不周,还望见谅。我先干为敬。”宫珺梧端起酒碗将酒一饮而尽,她将酒碗倒过来,看向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目光幽幽“没想到你们中原还有你这样豪迈的女子。”
宫珺梧展开手里竹子所做的精致折扇“公子可不要小看我们中原女子,还有请管好自己的狗,不要让他出来乱咬人。”
壮汉想要说什么却被年轻男人一个眼神止住。
“是我的手下失礼,我替他向小娘子陪罪。”
“向我陪罪就不必了,向我的护卫陪罪就可以。”
“不得对那彦无礼!”
“这里是唐梁,不是你们漠北!”宫珺梧冷眼看向壮汉“来了中原就要遵守我们中原的规矩。”
“苏合,向这位小娘子的随从道歉。”年轻男人对壮汉说到。
苏合不情不愿的向月五陪罪。
“不知道小娘子叫什么名字?”
“我与郎君不过是一面之缘,就没有必要知道了。”
年轻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面之缘?他看未必。
宫珺梧离开了酒楼,曲生酒楼的掌柜和跑堂的都该换换了。
“做假账,卖假酒。你还真是好大胆子啊!”宫珺梧将账本丢在掌柜的脚边。
“少主,小的……小的只是一时糊涂啊!”掌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求少主再给小的一次机会,看在小的……小的曾在老东家手里做事的份上。”
“你还敢提外祖父!这曲生酒楼是外祖父白手起家的产业,你将它的名声败坏,你有什么脸?!”
“小的……小的……”
掌柜再说不出什么来。
“你也是商行的老人了。拿了银子,自行离开吧。”
这样的小人宫珺梧不愿意去招惹,给了他一份银子将他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