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废物的人,但是此刻她的实力,灵器和幻境在钟德清面前没一样比得过的。
哦,她还没出实力,等她出实力后结果可能不一样。
一个立刻死和等一会再死的区别。
其实这真不能怪时惑,面前的钟德清真的很逆天,谁家好人Lv6就能拿出一把sr和两把ssr啊?
【你跟我说实话,他妈的男主真不是钟德清?】
【对祖国发誓,真不是啊。】
【我信你大爷!】刚在心里骂完一句,时惑又避开了一次烈焰灼烧。
她翻出三张御火符将山河笔所绘制出的火全部御空,转而攻击起钟德清。钟德清显然预料到了,他抚琴,不过几个音便幻想出了城墙,天上的浮云便化作城墙挡在他面前。
此墙坚硬,牢不可破。
随后,他仿佛在一阵混乱的琴音里听见了号角声。不止,还有将士们的厮杀声,以及……
不好,不能再想了。
若是继续冥想,他定会听见孩童的啼哭声、血液的滴答声、生者的哭喊声……
待他睁眼时,看见的就是时惑单挑一个云朵军队的情景。果然还是醒晚了!他正打算去帮忙,生怕真把时惑弄伤了。但接下来,他透视云层看着时惑没有佩剑,不用符箓,硬生生撕开每一朵云的模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城墙能和现实里的墙一样坚固,那么人……
墨行因的妹妹,恐怖如斯。
他躲在城墙后再次抚琴,换了一首较为温和的曲调。深呼一口气,闭眼。
这次温和些,从一朵花开始想。想树木、想河流,想高山……
想高山压在人身上……
不对!
他本来想要想出一些藤蔓将人困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高山。
钟德清骤然睁眼,城墙没有门,不然早就被时惑找到缝撕开了。他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无语。总之,他一跃飞上城墙顶。他是这面墙的主人,所以当他跃起时城墙不会再长高。
少年白衣,谪仙一般从城墙上飞下来。
“你若是认输,我便用山河笔救你出来。”钟德清看着只剩下脑袋和手臂没被山压住的时惑,愧疚了两秒。
“呵,钟德清,你小子居然玩这么狠的。”时惑咬牙切齿,目光愤愤的盯着钟德清,恨不得将人盯穿了。
看见少女气呼呼的模样,钟德清挑了挑眉,他半蹲下身,言语不太客气的打着商量:“这样,我反悔了。你认输加上五十块灵石,我放你出来。”
五十块灵石用来付宋平安的修理费……
“看来,胜负已定。”但颌朱唇轻启,略带挑衅的看着灵剑峰主座上的人。
那青年沉默不语,似乎也默认了这个结果。坐在宗主之位下三位的原也倒是开了口:“不一定吧,被压山下的那个谁不是还没认输?”
好尴尬呀,帮人家小姑娘说话居然都没记住人家名字。
原也当然不是真的帮时惑说话,他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来搅趟浑水。
宗主之位上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年岁应有千百了。她微微点头,客气的回复的原也:“也是,擂台规则,掉下去的人才算输。”
坐在正二位的于暖暖也道:“阿瑶所言极是,若要时惑掉下去,钟德清要先移了山,再把她推下去才可。”
向天瑶歪了歪头,看着于暖暖的面瘫脸,明知故问:“今天的人设难道是面瘫?我记得我没有写这个呀。”
于暖暖翻了个白眼,冷声道:“高冷大小姐。”
不论怎么看,向天瑶都没法把于暖暖和高冷大小姐这几个字联系到一起,她捂着肚子不顾形象的笑:“哈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她自己收了音,无他,12位峰主33位长老加上一个原也都看着她呢。
她摆正了神色严肃的咳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别问,问就是一切都在不言中。
果然,穿越的路上如果孤单,那一定会被同化。但如果和你一起穿越的是你的损友,那一切都不可预料。
她重新将目光放回擂台之上,却见那少女吐了口血。
“咳……”时惑的眼眶里盛满了水花,嘴角处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上一秒还在和钟德清讨价还价的姑娘下一秒就像是要断气了。
钟德清也吓得瞳孔一缩,他半跪着的身板本来挺得笔直,此刻却是低了些,他慌忙:“这山本不会压垮你,最多是压的你无法动弹,你怎会……”
难道时惑的体术并不到家,连一座凡山小山都能将她压垮。
他正思索着怪异之处,然后像是灵光一现恍然大悟。
哎呀都怪自己,人家女孩子怎么可能练体术啊!据说隔壁有个女修练出的体魄比男子都壮硕三分,其美观程度让其他女修望而却步,于是后来很少见到有体魄强劲的女修了。
他是真的怕了,脑袋里已经开始幻想出墨行因提着刀来砍他的样子:
“你敢伤我妹妹,我杀了你!!!”
可他刚打算退开用山河笔破开这座山时却被时惑拉住了手腕,猝不及防,他险些被她拽倒。
少女在他胸口处贴了一张符,又蘸着刚滴落在地上还没干的血在少年额头一点。
钟德清有些错愕,刚发出一个“你”字的音节便像是静止了一般。
“钟德清,看着我的眼睛。”时惑叫他,他便看向时惑。
毛骨悚然,汗毛直竖。
“看起来是成功了,”时惑点了点头,用手指指了指压在自己身上的山:“帮我去掉它。”
傀儡钟德清十分自然的提起山河笔,运起周身灵力打算劈开这座山。
不行的!这么劈会炸开的!
钟德清被困在意识空间里疯狂捶打着边界:“时惑!你能不能听到!不可以这么破!”
可这是他的身体,他这样破就证明,他自己没有别的办法破开。
而他和无意识的身体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有脑子,会给自己和时惑加一层保护罩再破。
台下的弟子每一个座位都是个小结界,台上的他也打不过。在一片混乱的石头中保个人对于钟德清来说还是很容易的,只是现在……
砰——
果然,没有任何防护的自己一定会被炸飞啊……
他的意识虽然被囚禁在意识空间里,却依旧有着外面的视野。于是他看见,在爆炸之中,擂台轰塌,唯时惑屹然不动。
钟德清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动弹,不是因为时惑发了命令,也不是因为符咒力量小了,而是因为本能。
她囚禁的是他的意识,但反抗是身体的本能。
浮生城第一傀儡师,利用人的躯壳,能做到让身体受她所控却不抑制傀儡的本能。
这意味着,每一个她手里的傀儡都会在生死的威胁下本能反抗,每一个傀儡都有着自保的能力。
可惜……只靠本能,还是太弱了。
“站稳,别摔了。”时惑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已经横着飞出去的钟德清诡异的站直了,站稳了。
“……”怎么不早点喊,让他感受一下真正的飞行?
虽然擂台早就夷为平地了,但钟德清终究是飘出了范围,胜负已分。
时惑为他撕下了符纸,符纸在被撕下的瞬间就自燃了,她眯着眼睛:“嘻嘻,胜利和灵石,你都别想要。”
但颌冷言:“不算!她这是歪门邪道!”
[原也好感度+15]
少年听了这句话挑了挑眉,但什么也没说。向天瑶歪头:“歪门邪道?她是宗主亲自招来的浮生城第一傀儡师,你觉得她是歪门邪道?”
红衣女子继续咄咄逼人:“她那符纸理应放在妖魔和敌人身上,怎么能放在同门身上!”
“哈哈哈哈……”向天瑶这次又笑了,只不过笑的有几分冷,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反问了别的:“哦?但颌,你在霁异峰也只是个长老,有把你们峰主放在眼里吗?”
“峰主病了,我替她掌权!”
“她是病了不是死了,一口一个歪门邪道,一只火烈鸟也配跟我大呼小叫?”向天瑶睨了她一眼,又继续道:“在座的还有谁,觉得那是歪门邪道?”
坐在台上的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不一会还是有几个人觉得这种方式不妥。
“那,便让你们峰主来亲自说。”于暖暖看出这几个说话的长老都是暂掌职权的,他们的峰主都有点事,有的去渡劫有的去出任务。这才能让他们在这耀武扬威。
“我倒觉得,那时惑真是个歪门邪道。”原也托着下巴,目光盯在正安慰钟德清的时惑身上。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目中无人只自顾自的说:“照你们的规矩,她控制同门,和残害同门有什么不同?”
向天瑶眉头一皱,她想要反驳什么,却听原也又道:“只因为一个名字,一句话,便能致人死。”
向天瑶不说话了,她听知厄说过原也的过去,但也仅仅是听说。手中的茶已经凉了,她轻轻吹了一口,递给于暖暖一个眼神。
接收到眼神暗示的于暖暖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诸位今日辛苦了,如今前十名已经排出,本该由这十名弟子前去除妖。但近日宗内有几位长老染了些天疫,需得青耕相助。”
“算上南颀和原也,共计十一人。排名穿插开分为两组,南颀和原也分别带队,一队除妖,一队去找青耕。”
原也慢悠悠的站起来:“我反对。”
“不用你除妖,你带青耕那一队。”于暖暖平静的说着,像是早预料到他会反对一样。
“不是,”少年吃了口桂花糕,皱了皱眉头抱怨:“果然还是很难吃。”
待咽下去后他才开口:“我说我要去除妖,和那个歪门邪道一起,但不带队。”
向天瑶一怔:“那南颀去带青耕那一队吧,然后墨行因带除妖那一队……”
祁洛傻了,不是这剧情不对啊,你看看我,我可顶着女主壳子呐!男女主会分开?切,不信!
果然,她听见于暖暖道:“让南颀带青耕队不合适,她是唯一一个见过那噬魂的人。”
向天瑶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就让……钟德清带队吧,这样12个人,也好分。”
时惑挑了挑眉,其实她挺想和钟德清一队的,她太好奇钟德清为什么频繁的能破除[人间苦火],明明受了影响,却不会深陷其中。
台上众多长老和峰主又讨论了几句便放人离开了,时惑看见一小只活着的钟德清飞速狂奔而来。
“蚕悬丝!”钟德清语毕一瞬间,一根银丝飞了过来,缠住了时惑的手腕。
祁洛刚蹦蹦跳跳到时惑身边,看到以饿虎扑食般速度飞奔过来的一大只钟德清立刻稳住清冷人设。时惑见状悄悄怼了怼她,发现祁洛的演技不错,损友在前都不破功。于是她把视线转移给钟德清,歪了歪头问:“这是做什么。”
陈述句,时惑可太清楚啦,悬丝诊脉嘛这不是。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钟德清的声音:“悬丝诊脉,我要知道你为何吐血。”
不一会,他脸色大变,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握住时惑的手腕重新把脉:“你,五脏俱损?”
时惑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卸了力,凡人之力去扛山,五脏不碎才怪呢。”
刚刚走过来的原也脚步一顿,又转身走了。
凡人之力去扛山吗,呵。
他有点好奇,她,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疯子?
[原也好感度+10]
墨行因也从八百米外跑过来:“钟德清你小子放开我妹妹!”
他在席上就想冲上来了,奈何观众席上的结界是双向的,外头伤害进不来,里面伤害也出不去。这会儿他能冲出来了,第一时间给了钟德清后脑勺一巴掌:“你大爷的,想弄死我妹妹是不是?啊,是不是?”
“唉唉唉行因兄!手下留情!”远处又跑过来一个少年,时惑有点印象,他是此次比试第七位。
少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立刻拉住了墨行因,一边喊着“行因兄住手啊,”一边让钟德清那个木头快跑。见墨行因不再打钟德清之后依旧没有立刻松手,反而是等到墨行因的手完全放下后将钟德清拉在自己身后护着。做完这一切他冲着时惑和祁洛拱手,灿烂一笑:“在下宋平安,平安嘛,就你们认识的那个平安。”
“平安你护着他干嘛啊,他刚才都把我妹妹打吐血了。”墨行因气不打一处来。
宋平安扯了扯嘴角,冲着时惑道:“我给师妹赔个不是,我是霁异峰天工门的,若是师妹有什么东西要打造尽管来造物所找我。”
“记得你了。”时惑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种道歉方式。其实钟德清没怎么动手,只是那个山河笔差点要了她的命而已。
祁洛也跟着点了点头,看向时惑:“既然事情说完了,我们走吧?”
于是,三个少年被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两个女孩并肩走了。
“之前你说你穿过神予,能跟我讲的详细些吗?”
“嗯,在第一个世界完成以后是个节点。如果你没有杀死目标,将会再给你几个世界过渡,如果你在第一个世界就杀死了目标,就可以很快看见惩治局的全貌。”祁洛慢慢解释着,她时不时看向来时的路,确保自己暂时没迷路:“我是通过几个世界过渡后才窥见大部分的,至于我说的杀死目标那种情况,参考的是诛杀榜第一:[乌鸦]。”
“乌鸦?”时惑重复了一遍。
“那个榜上的所有人都是代号,而那个乌鸦名字后的数字遥遥领先。”祁洛思索了一会说道:“我其实没有过完那个[神予]的一生,不过这个等会再说,据我推断那个数字和我们快穿界的积分差不多,应该是看完成任务的标准来给一定的数值。”
时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祁洛收到示意继续开口:“我当时进入到一个虚拟的大厅,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周围都是数据让我感觉很不真实。会有一个疯女人让我抽卡片,我抽到的是:我诛杀世间[自私]”
“据我所知,每个人都会抽到这样一张卡片,自己的引路人也有,不过他们的好像不太一样。我之前看过一个编号003的,他的卡片是:我秉承神赐[梦魇]。”
“啊!”祁洛忽然尖叫起来。
时惑被吓了一跳,她问:“怎么了?”
“余厌温!003手底下有个人叫做余厌温!”祁洛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眼睛里满是郑重:“姜絮要你不要去见温,会不会就是余厌温?”
时惑认真思考再三回答她:“我不认识什么余厌温,甚至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姓氏都没有。所以,我不认为是余厌温。”
祁洛皱了皱眉,没再坚持,不过她还是继续提醒:“总之万事小心为上,姜絮没有完全封锁理智之前就在不停说这两句话了,我不认为她会说谎。没有理智的人不会骗人的,时惑。”
“再然后,那个疯女人让我去见神明,但我打听了一圈才去。”祁洛回归正题,仔仔细细的回忆生怕落下什么:“我没有进去过世界,因为我被神明发现了,祂发现我是个穿越者把我打回了系统空间。不过我打听到,抽到了什么卡片,上面的字就意味着要杀死的什么人。”
“我抽中了[自私],那么我杀人就要杀死神明认为的自私者。”祁洛脑袋空空,觉得没什么要说的了,一拍手,做出最后的补充:“对了,小心乌鸦!”
“为什么?”时惑平静的问。
“我点开过乌鸦的个人资料,全部打码,只有一句话没有——”她也不吊着胃口,直接说出来:“上面写着:[阿拉丁神灯]掌权者。”
这有什么值得小心的,时惑不解的一歪了歪脑袋。
像是感觉到了时惑的疑惑,她补充:“哎呀,阿拉丁神灯唉,神器,一听就很哇塞的样子。”
时惑轻哂一声,想了想没什么要问的了,就随便转移了话题:“在你的剧本里,我们去哪里除妖?”
一提这个祁洛明显兴奋了,她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回答说:“人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