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主”没有作声,只是嫌恶地看着她把馊饭咽进肚子里,又拿着帕子捂住口鼻,仿佛怕被刘筠染了病气。
刘筠实在是饿极了,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敌军俘虏的时候,甚至比那时更狼狈,倘若有点力气,她不会赶不走恼人的老鼠。
她极安静地狼吞虎咽,不是害怕或者悲伤,而是试着发出声音,却只是徒劳。
她稍稍恢复了力气,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是使不上劲,她的心里产生了浓浓的挫败感。
“把我的身体残害到如此地步,刘筠,你真活该。”
刘筠不理会“永安郡主”的嘲讽,鹰隼般的眼神牢牢锁定她,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泄愤。
“哗啦——”
“永安郡主”扔下去几张粗纸,“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赶紧的,你想杀我,我也想杀你,可惜我们都不能死,所以省省心吧,我看你和老鼠待一起也挺好的。”
刘筠毫不迟疑地咬破手指,用鲜血写下:现在何地?
“京城,把你弄回来可是费了我不少心思。”
你是何人?
“如今你该问的,应当是你的身份,你叫上官芷,是商人之女。”
粗砺的纸把刘筠的手磨得血肉模糊,缓了缓神,她写:你会露馅的。
“永安郡主”嗤笑一声,“刘筠,你当了半辈子郡主,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我哪里比你差?”
刘筠摇摇头,看来上官芷对朝廷的事不甚了解,这也正常,她若能好好利用这一点,先重获自由应当不是问题。
希望给姐姐的信不要被她先发现,算算日子,驿使这两天应当就送到郡主府了,刘筠无论如何要拖住,让她不敢在京城随意抛头露面。
刘筠写道:我本在边关平乱,圣上有旨召我回京,我猜想是要我去和亲。
“永安郡主”怀疑地看着血淋淋的纸,“你怎么知道?”
是我从前向先帝请的旨意,一言九鼎,覆水难收。
“永安郡主”似是怒极,掐住刘筠的脖子,质问道:“你骗我?”
刘筠挤出一抹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又咬开一个血口,在纸上写:东北苦寒之地,你不信大可问圣上。
“永安郡主”脱力,嘴里念叨着不相信,但刘筠知道她八成是信了。
她趁势写下:我有办法,能让你不必和亲,作为交换,你要放我自由,我发誓不会再回京城,你可以一辈子以郡主的身份活着,再也不会有人识破你。
“什么办法?”
让长乐郡主代替。
“她可是你亲姐姐。”
什么都没有我活着重要。
“我会给你找个僻静的地方,让大夫给你瞧瞧嗓子,不过你放心,在你把计划好好说出来之前,你绝不会被人发现,如果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刘筠点点头,随后闭目养神,一时间只有老鼠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哼!”
“永安郡主”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把一点阳光也带走,刘筠一脚踢开肥得流油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