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北蛮左贤王的营帐内,一个安人跪在地上,向带伤的左贤王汇报:“……我们太后和新帝,是被摄政王李同光挟持过来的。眼见城快破了,太后不想死,更怕摄政王逼她殉国……”
火光照来,只见这安人竟是卢庚,他接着道:“小人是在归德城降了贵军的,前些天冲阵的时候,拼死逃进了裕州城。小人之前做过太后的护卫,被她认出来了,太后金尊玉贵,却身体不好,她许小人五十两金子,悄悄送小人出城,只想求大王给她母子二人一条生路。对了,太后手里还有安国玉玺……”
有侍从附在左贤王的耳边低语着,将卢庚的话翻译给他听,左贤王将信将疑地看向卢庚,用生硬的汉话问道:“当真?!”
卢庚闻言,立刻从怀中摸出了凤钗,道:“这是我大安皇后册封时的凤钗,太后说,以此为证,以表诚意”
左贤王愕然接过,在帐中火把映照之下,凤钗珠光宝气,华美至极,一看便知是举国重宝
左贤王大喜
卢庚接着道:“我们太后只有二十几岁,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太后说了,她知道降北之后,多半得入王帐,但太后青春年少,不想和狼主那样的老头子作伴,只要大王愿意娶她为正室,太后不仅愿将国玺献上,还愿力保母族沙西部归顺”
侍从接着在左贤王耳边翻译起来,左贤王听罢,兴致大起:“好,好,好!”连忙招手令卢庚近前,同他密密地商议起来
卢庚不断点着头:“……是,是,是,四更左右时分,小人会亲自护送太后母子出城。明早安人一见新帝和太后都在您手中,肯定军心涣散,不战而降!”
夜深人静,裕州行宫破败的宫殿里,火烛静静地燃烧着
元禄坐在妆镜前,任由钱昭和于十三给他整理红衣
钱昭拿着梳子准备给他扎长生辫,元禄摇了摇头:“直接戴发冠吧”
钱昭手下一顿
“元禄,你真的想好了?”于十三隔着一层白绫,看向这个最小的弟弟,“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大不了我替你……”
“我想好了”元禄平静道,“不论是现在成婚,还是之后刺杀,我都想好了”
看着镜中的元禄,钱昭替他戴发冠的手有些晃动
“如意姐说的没错,北蛮以狼为图腾,可狼群里年青的公狼们,从来都会不停地挑战狼王”元禄笑了笑,“远舟哥哥已经重伤了狼主,裕州城迟迟不破,狼主和新左贤王父子早有间隙。我若能抓住这个机会,一击成功,北蛮军必会内乱。不管梧国的援军何时赶来,你们都还有一线生机”
“好,看来我们的小元禄也长大了”于十三揉了揉元禄的头顶,红了眼眶,“你们在那边,要好好的”
“好”
子夜时分,百姓和举着火把的军士在行宫前站了两排
摇曳的火光中,元禄一身喜袍,一步步登上长阶
“六道堂饿鬼道元禄与六道堂堂主宁远舟两情相悦,今夕以月代人,行人伦之礼”
安怀瑾立于一侧,为他证婚
“一拜天地——”
元禄,等回了梧国,我娶你吧
为什么不是我娶你?
也行
“二拜高堂——”
等我回来
我好像等不到你了……
“夫夫对拜——”
我已穿起嫁衣对月行礼,今夜我就是你的妻
“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