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喊杀声震天，城内元禄坐立不安，他望向窗外渐渐飘起的雪花，心里总是发慌
“元禄，喝药了”钱昭端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见他站在门口不住的张望，便喊他进来，“别在门口呆着了，这么冷你受不住的”
“钱大哥，我总是担心头儿他……”
“老宁的武功你还信不过？”钱昭把药递给小孩儿，示意他放宽心
元禄刚把药碗放到嘴边，心口处突然一阵绞痛，他手一抖，瓷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元禄！你怎么样？”钱昭一惊，忙去给人把脉
“我……我没事”元禄紧紧攥着胸口的衣服，等这一阵疼痛缓过去，他已经出了一身的虚汗
这疼痛来的蹊跷，元禄心里不上不下的
远舟哥哥该不会……
他甩甩头，努力把这个想法赶了出去
“你先把糖丸吃了，我再去给你熬一碗”钱昭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我……”
元禄还未说完，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
“打完了，他们回来了——”
元禄一愣，反应过来后蹭的就窜了出去
士兵们互相搀扶着进了城，原本出去的几万大军如今只剩了一半不到，城墙破败不堪，衬得周围寂寥一片
元禄在一群浑身浴血的将士中四处搜寻着，却始终没有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十三哥！”
于十三正老老实实的坐在长凳上，让钱昭给自己清理伤口，一听这声音心下一颤，勾勾嘴角尽力露出一个和平时一样的微笑：“元小禄，怎么了？”
“十三哥，头儿他……去哪儿了？”
“他……他……”于十三模模糊糊间看到小孩儿苍白的脸色，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了，“老宁他……他去接应圣上了，应该……应该过两天就回来了”
元禄直觉不对，且不说北蛮人兵临城下，宁远舟根本出不去，就算出的去，他又怎么会不提前告诉自己呢
况且于十三答的支支吾吾，再看周围人的神色，皆是痛苦落寞……
元禄一把抓住于十三的手臂，抖着声音问他：“十三哥，你，你跟我说实话，头儿他，他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他……”于十三终是编不下去，只得说了实情，“元禄……对不起”他长叹一声，“老宁是为了救我才……才牺牲的”
元禄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耳边的声音淡去，自己的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着，一阵窒息感扑面而来，他捂着胸口缓缓蹲了下去
口中有东西在往外涌，元禄抬手一摸，却是一手鲜血
“元禄！”
钱昭大惊，见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连忙上去扶他
于十三虽看不见，但凭着感觉将元禄半揽在怀中，拿布巾擦着他嘴中涌出的鲜血
“我不信，他说让我等他的，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元禄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城外走，“我要去找他，天这么冷，我得把他带回来”
“元禄，你冷静一下！”钱昭突闻消息，也是双目赤红，但仍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出城，“外面都是北蛮人，你出去就是送死！”
“ 可头儿还在外面！”元禄浑身无力，挣不开束缚，只得求他，“钱大哥，我求求你，让我去找他好不好”
“我带你去，我带你去找老宁”于十三示意钱昭把手松开，自己摸索过去揽着他，“我知道他的尸……他在哪儿，我带你去”
“谢谢十三……”元禄话没说完，后脖颈就一痛，晕了过去
钱昭一把抱起他往房里冲
他们已经失去一个人了，不能再少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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