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海棠花开,终不回来
建统21年,先帝盛纹驾崩,谥“献”,庙号“成宗”,太子承奕继承大统,改元康治
康治元年正月,新帝于太庙行登基大典,百官陪位,八方来朝
同年,册封东宫诸女
册封大典上金缕辉煌,天出龙云之兆,是为大吉祥瑞,典礼礼数远超东宫之日。脚下朱红长毯宛如赤红之血,礼官朗读圣旨犹在耳边,众人屡次跪拜,高颂圣恩,人心藏于面皮之下,不而得之
由官员宣读册封:
“柳氏湘之接旨——……着即册封为妃,尔其祗承景命莫负皇恩,钦此!”
柳湘之听得清楚,二话不说,跪了下去“臣妾接旨”
海棠花,开海棠花开又一轮新的反复开始,枣树上不同的字眼已然昭示了定数,花开花落终有时,两相遗忘不常见
“娘娘,请进。奴才这些日子为登基我册封大礼,忙昏了头,又有什么疏漏,还望娘娘恕罪说话的人正是李福德,太子登基后任内务总管大太监
“劳烦公公了”柳湘之开口,随后又递了一个眼色给芍华
芍华心领神会拿着几两银子,便朝着李公公走了去“我们娘娘请公公吃点茶水”把银子放在李公公手中,便又回到了柳湘之身边
“哎呦,多谢娘娘,东宫不比皇宫,娘娘有着什么用着不顺的,再与奴才说便是”李福德笑着把银子往身上揣
柳湘之微微笑点头示意
随后芍华又把李公公送出门去
“娘娘累了一天了,早些歇下吧”芍华抚着柳湘之走到梳妆镜前,为她摘免首饰
“唉,确实有些累了”柳湘之揉了两下太阳穴
“娘娘可是又头疼了?不如改日叫太医再来开几副药”芍华从小侍奉柳湘之,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芍药居华所悉知
“不必了,册封大典刚刚过去,以后还有的忙呢”柳湘之摆摆手
“可是娘娘……娘娘还没当上皇后,怎操起皇后的心来了?”芍华不死心,还想继续劝说,柳湘之拍了拍她的手,作以安抚
“放肆!芍华,皇后娘娘是什么人?本宫岂是能比的,这话在未央宫里说说就好了,不可拿到外面说,免得让人听了去,又要生出许多事端来,好了,让本宫早些歇息吧”柳湘之柔声道
“好吧”芍华瘪了瘪嘴
“娘娘,快些起来,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芍华将柳湘之慢慢扶起,柔声说
柳湘之被芍华扶起来茫然的看了一眼。是啊,她已经入宫做妃了,不再是东宫那个不起眼的小侍妾了
起身后就是梳洗了
“端庄一点的。刚入宫,太招摇不好”柳湘之开口道
“可娘娘,您都作妃了,又何必要怕他们呢?”芍华这是知道自家主的性质的,十分谨慎
柳湘之扶了扶鬓发“芍华,虽说从前都是在东宫里的,但入了宫究竟是不一样的,这次封的位分大家都不低,上至皇后娘娘,下至美人,我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太招摇恐怕不好,只恐会招来祸事”
“奴婢知道了,奴婢不应该一心只想着作威才是”芍华慢慢的为柳湘之理着头发
等到了景华宫,嫔妃大都已在门外候着了,夏持盈身为六宫之主,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并给各位嫔妃都赐了座
“哈哈哈哈哈”齐伊茹却突然笑了起来“哎呦,还请皇后娘娘饶恕臣妾,实在是臣妾看了一件好笑的事,忍不住了”
“是什么竟让贵妃笑的如花一般”夏晴开口把话接下去,本意也只想活跃气氛
“这就得问裴美人了,裴美人身上这件金缕玉衣,可真是华贵至极,只是裴美人生的这样柔弱,撑不起这样的衣服,再来说说此等衣服尊贵至极,就连臣妾也只见过皇后娘娘穿过”齐伊茹着重咬了柔弱两字
夏持盈一开始尚未注意的,而裴良韵又坐在角落里,若非其意如的刻意提醒,或许一切都会相安无事,作为六宫之主,她脸上自然是不好看的,但是又碍于身份,只好忍耐而不发作
裴良韵听见为难,倒也不慌,只是素素的掉下几滴眼泪来“臣妾却想着今日是第一次来拜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自是要重视起来了,因而才穿上了这件,若皇后娘娘不喜欢,臣妾现在便脱掉剪了它便是”说完便哭的更猛了些,美人落泪,好不令人怜惜
夏持盈听到这里也无法为难她“裴美人这般重视自是不应当罚的,快快坐下吧”
齐伊茹却不肯放过她“小狐狸精,就爱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哭哭哭,一天到晚只会哭,整日里不是哭就是晕的身体这么不好,还出来做什么呀?”
关于这些事都是在东宫里的事了,柳湘之和她是同年进东宫的,对这些事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裴良韵十分有本事,不仅能把当时身为太子的陛下把持住,还差点生下了皇长子,只不过最后被她的亲姐姐给害掉了,也是可怜
裴良韵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哭的更凶了。夏持盈眼见事态失控,连忙出来主持公道“贵妃既知道裴美人身体不好,就莫要再说了,大家都是姐妹,既身在一个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把关系弄得太僵还是不好的”
贵妃哼了一声,便把这事盖了过去,早会也就这样草草的散了
柳湘之出来便发现齐伊茹与何蕴莲一并围着裴良韵,看架势是并不打算放过她了
“暑头里这么热的几位姐姐站着干什么呢?不如早些找个阴凉地方,再姐妹同游,岂不更加快活?”柳湘之开口,她知道若她不开这个口,今天这事算是过不去了
齐伊茹看了看她,嗤笑道“真是插上根鸡毛就能当凤凰,从前在东宫时,你不过也就是个小小侍妾而已,如今你封了妃又怎样,本宫还是贵妃,依然凌驾在你之上,本宫管事轮不到你来说话,罢了罢了,本宫今日也乏了,就看在柳妃的面子上,给裴美人几分薄面放过她了”
何蕴莲给柳湘之递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好像是柳湘之为何要帮裴良韵说话,为何?从前在东宫时,她便欺软怕硬,仗着自己是侧妃的身份,没少对她们这些侍妾打压。如今大家地位也都算是不俗了,她还这样嚣张跋扈
“柳妃,你大可以不必为良韵说这些的,良韵早已习惯了”柳湘之说到底还是在为裴良韵出头的,她不能连句道谢也没有,她也怕牵连到柳湘之身上去
“无碍,这上事是过去了”柳湘之反安慰裴良韵道
事儿虽然是这么样的过去了,但柳湘之也知道,梁子结下了,往后的日子恐怕有的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