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马上就判断出这是徐淮的术法。
她和他没有真正地交过手,对他的术法不是特别熟悉,但却能很轻易地判断出这是他的手笔,就像是有意让她发觉一般。
苏以南没有再靠近,也不打算偷摸进去,反倒是规矩换了条路,决定去沈府后门瞧瞧。
和沈府正门不同,后门挂满了白色灯笼,到处点着烛火,天还没黑,烛火的火光并不明显,风一吹就灭,两个少年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面无表情地一遍又一遍地点燃红烛。
苏以南耐心看了半晌,走近其中一个少年,半弯下腰来打量着他。
少年面对苏以南毫不避讳的打量,没有一点反应,就像他眼前没有人一般。
“少年郎,夜女……是在这儿参选?”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东西,少年终于抬头看了苏以南一眼,那眼神如死一般的沉寂。
他动作迟缓,点了点头之后,缓慢站起身来,带着苏以南顺着红烛往府里走去。
后院里依旧挂满白色灯笼。
少年带着苏以南走进了一个狭小的屋子里,屋里的窗户被东西故意遮住了,没有一丝光亮。
少年把门关好,对着黑暗跪拜了三下,开口的声音不似孩童,倒像是个花甲年龄的老人。
“公公,又该醒了。”
又?
看来参选夜女的人不止她一个。
说完,少年起身,走出屋子,又把门关好。
苏以南在屋里站了很久,皱了皱眉,长时间的黑暗很让她不适,她不喜欢这种无法预知的感觉。
似是察觉出她的不适,屋里弱弱亮起一道红色烛光。
“姑娘,久等了。”
开口的声音很青涩,带着孩童的稚嫩。
红光慢慢走近,苏以南终于看清眼前之人。
白色头发杂乱地披散在肩头,眼睛发白,眼窝很深,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看不出他的情绪,却莫名让人觉得不适。
不是孩童模样。
苏以南垂眸,这沈府倒是好玩,孩童不是孩童,老人又不似老人。
“姑娘贵姓? ”
苏以南视线落在老人身上,似是想看清老人神情:“徐。”
老人没有言语,而是闭上眼睛,抬起皮包骨的手,大拇指微动,碰了碰食指和无名指。
他没有睁眼:“姑娘贵姓?”
“徐。”
他又动了动手,睁开眼看向苏以南,再次发问。
“姑娘贵姓?”
苏以南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徐,皇城里的那个徐。”
似乎看出老人还要再次发问,苏以南发笑,语气却冷淡极了:“既是有这三脚猫功夫,能算出我姓什么,为何还要问,我就喜欢这个姓,公公莫要再问,无非就是一个答案,何必浪费时间?”
“人有人道,鬼走鬼道,上天旨意,姑娘不可忤逆。”
“自是不敢的。”
闻言,老人微微点头,觉得自己的话终于说动了她,再次发问“姑娘贵姓?”
“徐啊。”
“......”
老人不再发问,将红烛放下,取来一捧纸钱,点燃,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周围光景。
旁边放有另外几堆纸钱,应是其他人的。
只是这其他人中,不知会有几个和她一样是为了别的东西。
他抬头看向苏以南:“姑娘需刺破手指,滴一滴血进去。”
苏以南没有拒绝,照做之后,听见老人嘴里呢喃着:“伏望天地,夜女过路,请天让道。”
“伏望天地,夜女过路,请天让道。”
老人双手合一,三拜九叩,直至火光燃尽,他小心谨慎地完成这个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