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执棋者,谁为布局人。一子尘埃落,万古局势定。——题记
棋盘世界·战
在再次召出棋盘之时,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场对弈注定要令她终生难忘……
在她准备拿起棋子的那刻,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让她睁不开眼。待亮度恢复正常,周围的一切已迥然不同:面前的棋子变了形状,成为其对应的塑像——战马士卒等,皆由大理石雕刻而成,额头处都有相同的印记,却黑白分明;棋盘几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广袤的草原,留有淡淡的棋格,中间被一条悠长的河流分隔,绝不可轻易横渡。
乐公主(乐音)“这里,好熟悉……”
有几片残存的记忆闪过,让她确信她当年的棋局就是在这里进行的,只是记忆中的执棋人始终无法与面前之人重合,或许是她戴着面具的缘故。
汐打了一个响指,棋盘的空位亮起,音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们的站位各不相同——八风恰巧出现在她身旁,而银尘、艾珍、美情兔则与他们相距甚远,不过还算幸运的是,她们三位也彼此相依。
八风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方想纵身一跃,与他们会合,却发现双脚好似黏在了大地上,动弹不得丝毫。他们同时向脚下看去,只有两枚精致的棋子,表面光滑,不像能束缚住他们的样子。
赵凌汐“不知音儿是否还记得这场棋局的特殊规则,保险起见,吾还是要复述一遍。”
赵凌汐“这场棋局,就是一场战役,棋子的争斗是真正的厮杀。在这里,吾等均为棋子,诸位可以看看脚下棋子的名称,从而确定自己的职位和走步。”
八风“士从……”
银尘“車……”
八风和银尘无喜无忧,只是看向手中象征职位的工具时,有些一言难尽。他们并不过分追求棋局的角色,但这工具的原始程度,实在超出他们的想象。
不过美情兔就十分不乐意了,它大声地抱怨道:
美情兔“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士兵啊!还有,这是个什么?”
它举起手中的木棍,开始了怀疑兔生的思考,这该不会就是自己士卒身份的象征吧……不是啊,自己是个炮灰就算了,怎么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啊,你见谁家的士兵用木棍打仗啊!还没有自己的情语镖好使呢……
情公主(艾珍“好酷的大炮!情儿是炮兵哎!”
只有情公主在开心地尖叫。她绕着身边的大炮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都摸索了个遍,依旧爱不释手。虽然是老式大炮,但新奇感满满,而且没有半点儿灰尘,她哪会轻易松手呢?甚至连瞌睡都一扫而空。
#乐公主(乐音)“元帅……”
乐音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如果她残存的记忆没错,她将是这场战役唯一的指挥者,其他人可助攻,但都不能在她拒绝或迟疑的状态下进行,一旦违反,此回合该棋子锁定。这就要求,整场棋局,她都必须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绝对的果断,任何犹豫都可能会造成僵局。
赵凌汐“需要提醒诸位的是,每次进攻,都必须借助手中的武器,不过具体怎么使用,取决于诸位。不管有意无意,只要击倒对面棋子,就已经确定了走步,不得更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
情公主(艾珍“就像这样吗?”
没等汐宣布完毕,情公主按下了炮台尾部的红色按钮。她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大炮的威力了,而且对面正好有一颗能被进攻的棋子,就当是帮音儿姐姐的忙了。每次回想起音儿姐姐下棋时眉头紧缩的样子,她就一阵心疼,下棋何必折磨自己呢,既然音儿姐姐总是举棋不定,那就让她来帮忙吧,反正下棋只要下得开心不就好了嘛!
#乐公主(乐音)“情儿!”
乐公主的反应慢了半拍,炮弹已经打掉了对面的战马,情儿一瞬间就被传送到了对面。
情儿自是没考虑那么多,所以很快就被汐调动来的車追杀,她想逃跑,可前后已被两枚棋子堵死,只剩横向可以行动,車在左边虎视眈眈,这样行动无疑是在找死。
赵凌汐“不听吾讲完最重要的话可是要吃亏的。”
赵凌汐“棋子死,吾等皆会随之而死。情公主是打算如何解呢?”
情公主(艾珍“情儿,情儿不知道……”
她本就不会下棋,这种进退不得的情况更是不知该怎么办。她低下了头,一阵懊悔与抱怨,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最先说啊,非要等她心急犯错了才交代。真是的,本来是要替音儿姐姐分忧的,怎么就成添乱了呢……
#乐公主(乐音)“马走日……”
乐公主操纵战马跃到情公主身边,汐没有谦让,直接吃掉了棋子,乐公主借助倒出的空位,两炮互联,终于保住了情儿的性命。双方都失去了战马,说不上是谁曾占了上风,有惊无险之间,只是给乐公主惹了点儿麻烦。
赵凌汐“尚可。那就请,正式开始吧……”
赵凌汐微微颔首,银白的面具掩盖了真实的神色。她承认,乐公主的资质的确不错,可究竟是不是她所说的那般,汐还是要自己来验证。赵凌汐很快移动一子,乐公主不多时也推测出她的意图,巧妙落下一子,解难的同时又在暗中布下自己的局。
两人棋技相当,以至于棋子次次不停地进进退退,竟在界河处相持不下。可音知道,自己实际上一直处于下风,她比对方多了太多牵挂,许多原来棋局中她会舍弃的棋子她都要保护起来。再这样下去,随着其他棋子的减少,她在后期的受限会越来越大。
她必须快速结束棋局,但以正常的残局收尾已不可能,只有那个例外了。不过,那代价是真的吗?残存的记忆告诉她绝不能那么办,可就看现在的情况,哪里还有其他的解呢?
棋局究竟已经持续了多久?她无从计算,她的全部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棋盘上,根本没有闲暇留意时间。更何况,这里没有日夜的更替,她又不是时间之神,时间的流动该如何觉察?
即使情公主犯错一次后完全收敛,银尘和八风一直未违背过她的指挥,她的额头上依旧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她看似神情自若,实则一直悬着心,生怕一个不经意就暴露出最终的目的,那她将再无胜算。
无人能察觉她微妙的心里活动,只有八风一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或搂住她的肩,传递给她继续向前的勇气。他温柔的微笑从未变化,那是对她永远的绝对信任……
……
又是一个险局,乐公主深吸一口气,继续冷静考虑对策。应对之余,她也不禁思考起对手究竟是什么下棋风格,每一步究竟有什么目的。明明汐比她还要镇定,为何会忽急忽慢,时而大开杀戒,时而退避三舍,让人抓不住头绪?更奇怪的是,汐似乎很喜欢为难她,这样麻烦的棋局她已摆了三次,次次直击要害,但凡她走错一步,就是死局!
细心破局之后,那关键一子终于得以落下,她一直紧绷的精神得以松弛了下来。汐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自那布局开始,就已无力回天,像是无所谓地走了那自寻死路的一步,正对着音儿,笑着说道:
赵凌汐“真没想到音儿也会选择这样的结束方式,这次是吾大意了。不过,音儿真的敢就这么结束吗?这里的将相和可不是普通棋局中的呢……”
#乐公主(乐音)“音自然知道,但两败俱伤又能如何呢?赢得这场战斗,护住所有的同伴,便是音的目的。目的已达成,音已没有遗憾,所以,就这样结束吧,叶罗丽魔法,五线谱……”
八风“卿……”
情公主(艾珍“音儿姐姐,你要干什么?”
银尘“音,快停下来!”
音没有回复,更没有停下,帅已跃起,她吹着玉笛,闭上了眼睛,不想去见证那记忆中听闻过的结果。除却乐声,她的耳边还回荡着不知何时来自不知何人的教诲:
“音儿,这不是普通的棋盘,而是真正的战场。每一个棋子都是一名战士,让它们光荣地死在战场上,是最起码的尊重,但更重要的是,要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再缜密的计策,若是无法减免牺牲,都是失败的。如果可以,还是自己去揽下那些重任吧,音儿也希望可以护下所有珍视的人吧……”
……
迷迷糊糊中,她也不知自己去往了哪里,开始只觉全身悬浮,后来被猛然抱住,才惊得她睁开了眼。而当看清那“无礼”之人后,她反倒放下了心,原来是君。
#乐公主(乐音)“竟一点儿事也没有,不应该啊……”
她从八风身上优雅地起身,身上并无伤痕,自然没有痛感,这让她不禁怀疑起了自己记忆的准确性。她同时打量着四周,这里确实是自己的音阙小筑,他们是真的脱险了,不是幻觉。
赵凌汐“音儿果真是个不错的执棋人,这场棋局已经超出了吾的想象。”
赵凌汐“棋盘吾就取走了,日后若有机会,还希望能与音儿真正一战。”
她冲乐公主笑笑,拿起了桌上的棋盘。棋盘在她的掌心消失,她碎成了白色的蝴蝶,每一只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作者“下的是中国象棋和国际象棋的融合版,有很大的改动,具体的对弈内容后文还会提及。”
作者“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