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哈…阳光明媚的一天。」霜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出育婴室，可当他看到挤满了猫的营地后，脸上立刻堆满了厌恶，「但是在族群里！」他气恼地耸了耸鼻子，跺跺脚走回育婴室中想要独自呆着。走进育婴室的一瞬间，霜感到自己的决定简直是太蠢了，比脑子里塞满了毛的狐狸还要蠢——育婴室里的幼崽比族群猫们还要吵！

“该死的！”霜气急败坏地跑出阴暗的巢穴，趴在高地上享受着日光浴。

“瞧瞧，这是谁啊？我们怯懦的小幼崽啊！怎么，投奔族群了？”熟悉的声音传入霜的耳朵，“哈哈，真是胆小鬼！”

「跃白鸽！」霜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睡在了阳光中，「狐狸脑子！我怎么会想加入羽族？」他抖了抖胡须，心虚地想道，「我是自由自在的！我是独行猫！伤养好后我就离开，绝不会留下来……」他终止了心中的嘀咕，坐起身来梳理毛发。

不知何处飘来了几片浮云，遮住了耀眼的太阳，阴影打在霜的身上，惹得他打了个激灵，耳朵不自觉抖了抖。

“嘿，霜！”副族长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霜微微蹙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轻轻一跃落到空地上。“哦，小毛球，你怎么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你才五个月，并且身上还有伤！”微云歌越说越激动，在地上来回踱步。

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沉声说道：“我已经能独立生活了，别叫我小毛球。还有，我想好了。等我的伤养好我就离开，不会留在羽族。”他学着族群猫的做法，冲微云歌点了点头。

微云歌的声音戛然而止。“哦，霜。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在伤好之前，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思考你的决定是否正确。”半晌，她微笑着对霜回礼。

霜惊愕地张了张嘴，高傲的脸上挂了几丝不知所措，“一个月？”他僵硬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腿，“怎么可能！我已经可以随便使用这条腿了！”他甩了甩右前腿，毫无痛感，“你不会是想凭借我的伤势逼迫我留下来吧？”他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微云歌嘴角抽动， 尴尬的吐出“没有”二字，话音未落，再次被霜打断。“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反正我绝对不会留下的。”他发出不屑的鼻音，扭头走开了。

「本来以为能早点离开的，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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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穴外，大雨倾盆。霜静静地蹲坐在育婴室门口，看着雨滴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水花，发出清脆的声音。育婴室中的幼崽们在三天前被赐予学徒名号，当时，空地上欢呼声此起彼伏，霜坐在育婴室门口，心里默默鄙视他们这种无聊的做法。「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抓两只老鼠……」现如今，育婴室中空无一猫，只剩霜每天趴在窝中打着哈欠。不过，对于他来说，这简直棒极了。「没有其他猫的打扰，每天都是清清静静的！」

“嘿，霜！”远处传来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醒，“霜！我抓住了一只蠢鸟！”刚刚晋升学徒的渊爪从营地门口的灌木丛间钻入，嘴里叼着一只麻雀，含糊不清的冲着霜大叫。水滴打在他耳朵上，滚了几圈后毫无留念地落在地上。

“啊哈，你可真棒。”霜假惺惺地夸赞道，却在雨幕后悄悄翻了个白眼。

渊光在雨中穿梭，抬头将麻雀甩在了霜面前。

“干什么？”霜皱了皱眉，将麻雀推走。

“喂，好不容易给你抓到的，你这高傲的狐狸可别领情啊！”渊爪调侃一句，重新将麻雀顶到霜爪下，“快吃吧。”

霜咬了咬牙，叼起麻雀甩头扔进育婴室，从齿间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渊爪高兴地点了点头，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回了学徒巢穴。

霜钻回育婴室，扯着麻雀身上的羽毛，撕下一块肉咬得咯吱作响。「呸，潮湿的猎物。」他皱了皱眉，艰难的咽下了嘴中的食物。

「腿伤已经好了，如果明天雨停我就去找微云歌谈谈。」

——谈谈离开这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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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虽仍是黎明前，但雨后初晴。空气中飘着草地的清香。霜抖了抖耳朵，在空荡荡的营地中兜了一圈后走向武士巢穴。

“微云歌？你在吗？”他轻声呼唤——毕竟现在这个时间，大部分族猫都在睡觉。

“嗯…我在……”微云歌睡意朦胧的声音从巢穴深处响起，没一会，副族长睡眼惺忪的从黑暗中走出，“怎么了？这个点儿还不该派出巡逻队吧…哈……”她打了个哈欠，坐在武士巢穴门口。

霜蹙起眉头，低声和微云歌说：“喂，我是霜。我来找你是要和你说，我准备走了。”他用爪子推了推微云歌，想要把她从“迷雾”中叫醒。

微云歌听到他的话，睁大了双眼，几乎跳起来，“啊？你真的要走了？”

“喂，小点声！”霜一边着急地拍着她，一边往学徒巢穴的方向瞟。

“不！霜！你不能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渊爪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营地中徘徊，他从学徒巢穴中钻出，冲到霜身边，将他推倒在地，“我还等着你的学徒仪式呢！”他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头埋在霜肩膀上，不愿让朋友离开。

「啧，哈…这下我是走不了了……」霜无奈地躺在地上，任凭渊爪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不过…他真的把我当朋友了么…有个朋友似乎也不错……」他心中默念道，「我要不要留下……朋友，我第一次拥有朋友吧？而且留下来的话，温饱问题能就这么解决……嗯，留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留在羽族的念头在霜的心中坐实，「要不是那天那个破梦……」他晃了晃头，打算不再想。

“渊爪，我们要尊重霜的想法。他毕竟是独行猫。”微云歌威严的声音在霜头顶响起。

“额啊…现在没必要尊重我了……”霜用力顶开渊爪的身躯，跳起身来佯装不屑地说，“既然你们都想让我留下，那我就留下吧…毕竟自己一个人可不好生活…”他撇了撇头，心虚地为自己辩解。

“诶！你真的要留下吗！”渊爪笑开了颜，口鼻撞上霜的额头，顶得霜生疼。

“诶呦诶呦！当然要！”他后退两步，气恼地回答渊爪。

微云歌看着两小只的互动，也笑了笑，对霜说：“既然这样，我天亮后就去和枫星谈谈你的学徒仪式。”

「哈…疯了吧！真是不可置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