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慎内心纠结，帮温筱点了菜，等服务员离开，便只剩他们二人。
“我母亲的事……”他哑着嗓子，张了张嘴，许久才继续道。
“抱歉。”
“我不怪你的。”
她嗓音温和，却有些急切，叫褚慎不由得抬起微阖的眸子，定定的望向她。
却见她近乎懊恼的低下头，似有羞赧，又似在埋怨自己怎的那么急切地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就像……
褚慎嘴唇微动。
就像生怕他误会她，从而再不愿理她了。
他喉结微动，一股来势汹涌的莫名狂喜涌入他前一瞬还在低落的心脏中，令他应接不暇，无法招架。
然而，正当他犹豫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询时，方才还有些懊恼的女孩似乎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柔和的眸子里，几缕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羞涩逸出。
莫名有些反差的可爱。
褚慎皱着的眉头舒展，不动声色。
“慎哥，我的意思是、”她手指在桌下不住地绞着桌布，张了张唇，犹豫间给自己打着气。
“我的意思是——”
“先生、女士，你们的菜准备好了。”服务员挂着得体的微笑，微微低着腰身，应侍生鱼贯而入，将菜一一上齐。
温筱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拿起桌上的温开水抿一口。
褚慎却有些不悦，压抑着眼底的冷漠，“菜上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
服务生一一退去，包厢里再度只剩他们二人，温筱却不再开口，低着头把牛排切成小块。
褚慎想说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把话题引回去。
他定定地看着温筱，因为她低着头，就只能看见她有些窃喜的唇角，却看不见她眸子里低掩的失落，就连切牛排的纤白手指，都有些不怎么受控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过于无措慌乱。
他有些想将心中话宣之于口的冲动，可转瞬想到褚夫人的事，眸子一黯，只觉得无力，便也沉默着，低下头切牛排。
包厢里一时安静的紧，只有心思各异的两人餐具摩擦碰撞的细微声响，有些沉闷。
一直到一顿饭吃完，二人都没再说话，温筱与褚慎并排出去，底敛着眉眼，几缕披散的长发垂落在胸前，随着柔和的风轻漾。
只是这风一刮，却越发显得瘦弱。
她体态极好，纵使低垂着眸子，脊柱也不曾弯下半分。
褚慎回头，看到的恰好是这样一幕，破碎、萧条，尤其温筱周身莫名的低落情绪，令他不得不想起方才她未说完的话，又令他不得不多想。
或许，她对他是不是也有些感觉？
如果是，难道他还要等她先说？
手中似有水流顺指缝流出，他不知该如何抓住，却也知道覆水难收。
“筱筱。”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低头，温柔而专注的看着温筱，与她不过半步只遥。
温筱抬头，清润的眸子里有几分不解，对上他的实现，等待着他的下文。
褚慎喉结微动，不知从何说起，有些嫌弃自己嘴笨，更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愣。
温筱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只是觉得而今的褚慎好笑的紧，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便不由得笑靥轻扬，苍白病态的脸上显出活色生香的生机。
褚慎被这笑一愣，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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