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买人

陈憬是富商家的女儿，她因为黄姝才来到这里的。

1999年12月，大雪。

育英中学，放学时间。

黄姝站在公交车站牌旁，一个人落寞的身影，与结对成双、欢声嬉笑的其他人格格不入。今天是她转来这所学校的第一天，许许多多异样和窥探的目光，让她非常不舒服，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男生靠近她，找各种方法和理由接触她，真的很烦。

黄姝觉得不理他们就好了，保持沉默就好了，不计较就好了。

可压在心里的难受、委屈，让她非常不开心。

昏暗的的麻将馆，四五张麻将桌上面挂着盏黄灯，平时嚷嚷嘈杂的打麻将声和污言秽语，今天居然安静了，黄姝插衣兜的双手都捂得有些出汗了，是热的，还是忧心紧张的，都让她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放轻脚步，试探喊：“舅舅？舅妈？姥姥你在吗？”

没有人应她，她在走了几步，就愣在原地不敢动了。

五六个拿着棒槌的壮汉，坐在麻将桌旁，舅舅和一个女人坐在另一张麻将桌旁，她们的桌子上，放着十几捆红色大钞票。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黄姝看着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特别是舅舅王海涛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站起身，走来拉着她的手腕，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

“黄姝啊，你的好福气到了！这是赵小姐，以后呢，你就好好跟着赵小姐...”

王海涛拍着黄姝的手背，喋喋不休地介绍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的黑色围巾遮着脸，微卷的长发散着，身穿一件宽大的黑色貂皮大衣，一双浅棕色的双瞳里倒影着自己，她的眼睛很大，没有抹东西，皮肤也白皙，眉毛画的弯弯的，一看就很漂亮。她看了看桌子上的钱，十几捆钞票，应该是几万或者十几万块钱吧，她看了看女人，黄姝不傻，知道舅舅什么意思。

王海涛想把自己给卖了，虽然自己来这里是不情愿的，乌烟瘴气还每天被他们骂，但是，至少她还可以去学校，逃离这里，但是，如果跟了眼前这身份不明的女人，黄姝不确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也不敢想会不会是更坏的事情。

“黄姝，你好。”陈憬知道黄姝的顾虑，语气平和道：“我是你妈妈的朋友，我是受你妈妈的委托来的，你妈妈以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虽然我知道她的现状很不好，但毕竟相识一场，我觉得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是愿意帮忙的。”

黄姝听她介绍来意，完全愣住，是妈妈的朋友？自从妈妈因为沉迷邪教诈骗进去以后，黄姝都快忘了妈妈的样子了，以前温柔的妈妈...

陈憬从包里拿出信封，递给站在一旁的黄姝，解释道：“这是你妈妈写的一封信，里面会解释我的。”

“那...我现在...”黄姝接过信。

“去收拾东西吧，你的姥姥和舅妈在你的房间里。”陈憬站起身，想着自己还是出去等着“黄姝，我在外面等你，东西太多可以叫他们拿的，反正他们力气大。”

“啊？好。”黄姝不好拒绝，自己走进房间，收拾东西。

“丞哥，你陪我去外面等着吧，辛苦你们在这里等等小姝了。”陈憬笑着拍了拍丞哥的肩膀“王海涛，你也跟着出来。”

从麻将馆出来，空气都清新了不好，只是寒风瑟瑟，陈憬靠着面包车，看着低眉哈气的王海涛，就憎厌“王海涛，钱我给你了，合约我们也签，字据也写了，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你现在开始就和黄姝没有任何关系了，老人在你家你也得善待，等明天还有最后15万，你最好以后老实过日子，不然。”

丞哥会意，把王海涛拉到一边，专挑不是要害的地方打。

陈憬打开车门，进去坐着。

她打开手机，拨打电话。

“入学手续好了没？嗯，那我明天和黄姝去报道，班上安排好没？嗯，其他的我知道了。”陈憬挂了电话，看了看手机，新出的诺基亚手机。

黄姝应该没有，等等叫人给她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