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到乘客下车处,疯狂地怕打车门。
哐——
哐——
车门似乎有些承受不住这疯狂的怕打,发出摇摇晃晃的声音。
“开门,快开门!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这名中年女人,又是哭又是叫的,不停歇地拍打着后车门。
见车门不开,回头张望,希望有人能帮她。
“老婆,你别冲动,我们......”一个男人冲出来抱着她,劝道。
“快点叫他们开门!”被恐惧冲昏头脑的女人,听不见任何劝告,一心只想跑出去。
“外面太黑了,非常危险的。”
“再危险也比坐在这里等死强!”
见没人帮她,女人撒气般地扭头对众人咆哮,恶毒喊道:“不把门打开,我就把门踹烂,大家一起死!”
车门破旧的宛如一个残烛老人,在被女人疯狂地拍打后,发出阵阵刺耳的吱嘎声,变得更加摇摇欲坠。
倏然,车门打开了。
女人面上一喜,不管不顾地拉拽着自己的老公就一起下了车。
等他们下了车,车门立马关闭。
这对夫妻磕磕绊绊跑走,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前,被黑暗吞噬,无影无踪。
“秦朝,你为什么打开车门,让他们离开?”
谢梦松像做梦似的看着那对夫妻离开,消失在夜幕中。
等回过神,才发现原来是秦朝坐在驾驶座上,打开了车门。
“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谢梦松气冲冲的对着秦朝怒道。
秦朝没有因谢梦松冲他发脾气而生气,而是耐心解释道:“那个女人太吵了,把她放出去,才不会引起那些东西的注意。”
“什么?”谢梦松都气笑了,道:“你就因为她太吵了?”
秦朝感觉自己的肺管子要被谢梦松气炸了,她居然没理解到他说的重点,索性闭嘴不再回答她了。
车门外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
车内的亮光只够让车里的人互相看得见。
“瘦竹竿在车外消失,张先生在车内消失,你怎么敢让那对夫妻下车的?”
“说话!”
“那又怎样,难道让那女人一直叫吗?既然她喊着要下车,就让她下去好了,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秦朝眉头紧锁,手紧紧握住方向盘,隐隐有了怒气。
他不想搭理谢梦松,可是她咄咄逼人的问话,让他心里感到堵塞。
“你......”
“好了,都别吵了。”
白天的那位大婶站了出来,她脸色苍白,腿脚又不便。
接连消失的几人同样令她慌恐不已,可她仍站出来阻止谢梦松继续发问,避免二人伤了和气。
“小姑娘,我知道你心善,见不得有人遭遇危险。”
大婶拉住谢梦松的手臂,语气恳求,道:“既然那个女人非要吵着下车,就让她走吧。”
“是福是祸,是她的命。”大婶拍了拍谢梦松的手背,“我们还是先想想今晚怎么过吧!”
“就是,管他们做什么。”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
众人议论纷纷,开始担心起各自的安危。
深山野林的漆黑好似一潭深不见底的冰冷潭水,将他们所有人都溺在其中,看着他们挣扎,求饶,哭泣,最后化为潭水的一部分。
谢梦松不再看向车门外,她沉默地闭上眼睛,静坐在一个位置。
“我看这样,大家今晚能挤在一块的就挤在一块,将就着过夜。”
王峰站了起来,看了看安生和她男朋友,又打量了一会儿谢梦松和秦朝。
“明天一早,我们全都下车,分成两队。一对去找其他人,一对去找路。”
“我本人叫王峰,若你们信得过我,就听我的安排。”王峰也不问众人有没有异议,自顾自的介绍自己又进行安排。
“王承,去,把窗帘拉上。为了避免再有人看着窗外疑神疑鬼的,大家谁也不要往外看了。”
王峰等弟弟将帘子全部拉好后,接着道:
“等明天天亮,大家就照我说的做。好吗?”
提心吊胆的众人仿佛找到主心骨,纷纷点头。
王峰又一次看向安生和她的男朋友李和旭,谢梦松和秦朝。
李和旭察觉到王峰眼神中的不怀好意,警惕的带着安生和李蔓去谢梦松的附近坐,想要离王峰远点。
谢梦松也察觉到王峰的不怀好意,但她不是什么忍耐的主。
她直接用眼神回怼了王峰一眼,警告王峰安分点,她可不是好惹的。
也许是谢梦松的强势令王峰感到有趣,他竟笑了。
而秦朝就坐在驾驶位上,通过后视镜监督车内人的一举一动,偶尔也看看挡风窗外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