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边黑得深沉,星星点缀其间,忽明忽暗闪烁着光芒。夜晚的风在院子里时而吹拂,带走不少空气中弥漫的酒肉香气。谢危离开灯火通明的前厅,独自坐在院中的酒桌旁,若有所思。最后几位宾客,在侍卫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向他。其中一位忍不住“嗝”地打了个酒嗝,那股味道简直能熏倒一片。尽管脸颊因醉酒而泛红,他仍强撑精神,带着喜庆的腔调对谢危说:“今儿个是个大好日子啊,你可得好好享受这气氛。”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瞥了谢危一眼。
另外两个家伙也随声附和起来:“对啊对啊,今天这大喜的日子可不得好好乐呵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呢!”谢危轻轻一笑,并没有接茬儿,而是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个侍卫,让他们默默目送这些人离开。
房间里,颜慕荷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子,忍不住叹道:“真是无聊透顶啊~”。这句话刚飘散在空气中,就听见一阵落叶被踩踏出的窸窣声,似乎有人跳进了院子。她立刻紧皱眉头,顺手抄起一个瓷瓶,悄悄地贴近了窗户边。正要推开窗户,打算把瓷瓶朝外面砸去时,却发现院内空无一人。正当她满心疑惑之际,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了窗台上摆放的一个精致小盒子。
她拾起了那个盒子,快速左右扫视了一下,周围空无一人。颜慕荷疑惑道:“这是谁送来的?刚才那不是刺客啊。”殊不知,在暗处的那人正忍俊不禁又略感气恼,“真是个迷糊的家伙,枉费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连我翻墙的独特声音都识别不出,居然还误以为是刺客呢。不过还好 ,临走前将贺礼换了 。”他轻轻一笑,无奈地摇摇头,直到看见颜慕荷安然进屋后,才悄然离开。
颜慕荷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这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呢?”她边想着边把窗户拉上,抱着个小盒子悠然地坐在床沿。打开盒子一看,惊奇地发现里面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我在。”那字迹刚劲有力,又透着几分少年特有的潇洒气质,仔细品味还能感受到一丝温柔之意。她轻轻一笑,暗自思量,“就凭这两个字,我也能猜出是谁。”这个木盒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但却意义非凡。那是当年她和燕临一起狩猎时,剩下的一只小兔子尾巴做成的吊坠。
头一回踏足那个地方,新鲜又好玩儿,至今还记忆犹新。当年曾瞅见一只纯白如雪、肥嘟嘟的小兔子,模样可爱极了。她撺掇少年用箭射它,虽说少年在武艺上稍有建树,却还没到百步穿杨的地步。虽说是射中了小兔,但它却不幸离世了。少年对此有些愧疚,从那以后,每次狩猎他都会特意为她猎取一只兔子作为弥补。少年身着华服,骑着骏马,就像一团燃烧的赤忱烈火,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带有魔力,让人忍不住深深沉醉在这漩涡中。他就像是温暖的阳光,给人暖洋洋的感觉。她依然记得,当时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而她的声音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燕临,我没事啦,你不必为我做出这样的牺牲。她从袖口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尾巴形状的吊坠,送到少年面前。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少年看到这个吊坠时,他那略显失落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竟然把它做成了吊坠。”你微微点了点头,柔声说:“这枚吊坠是我们一起制作的,很有纪念意义。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你要好好保管哦,不要失落啦 。”少年紧紧握住吊坠,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动,仿佛要将心点燃一般。他那葡萄般圆润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满含深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这会儿瞧见这个吊坠,感觉特别亲切,像是遇见了久违的老朋友,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颜慕荷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窗户,轻声细语地说:“谢谢,有你在真好。”然后她又将目光温柔地回到吊坠上,轻轻抚摸了一会儿,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吊坠连同纸条一起放入那个精美的木盒子里。怀揣着这份暖意,她带着浅浅的微笑,躺上了床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