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瓣,一丝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直到用手抹去后才感到微微的疼痛。颜慕荷突然一拍手,眼中闪烁出一道犀利的光芒,自言自语道:“这一世也没和多少人真正有过交集,也就是燕临和家里那点事。谢危压根不认识我,估计也只会把我当作一个无关紧要的官家小姐,那我尽量避开他就是了。”
……
红瓦朱墙,光照在苍荫大树露出一片光斑。穿着红袍带着乌纱的谢危捋了捋衣袖边缘 。快步走向华贵的宫殿。
他薄唇轻轻一抿,抬手行了个礼,而身穿龙纹金边华服的男子则笑着将他扶起。“你可算是来了,居安。”谢危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抬头正视着皇上。“陛下,这段日子承蒙您对微臣的关照。只是如今大局未稳,突然降下这道婚旨,让臣颇感惊惶失措。臣担心会耽误了那位姑娘的人生大事。”
沈琅轻轻把手搭在居安那双正行礼交叠的手上,笑着说,“哎呀居安,你这可就有点不应该了啊。我看那姑娘挺讨人喜欢的,跟你也是挺般配的一对。现在你也已经二十七了吧?你知道吗,朕的秦贵妃如今也有了身孕。京城像你这样的男儿郎,家里大多都有了几个孩子了,我说得没错吧,王新义?”站在旁边的王新义一听这话,赶忙点头附和:“是的,谢少师,陛下这些日子可没少念叨您呢。”
沈琅缓缓走向桌边,然后落座。他看着居安说,“嘿,好久没和你一起对弈了,心里还真有点儿想念呐。今天这机会难得,要不咱俩就来一局吧?”谢危听后,微笑着点头回应:“那真是太荣幸了。”
在灯火璀璨的寝殿内,除了棋子落下的清脆声音以外,别无他响。离棋盘不远处,茶炉正热烈地冒着蒸汽,一股淡雅的茶香飘散在空气中。沈琅揉搓着有些酸疼的脖子,望着对面的人,话语中带着一丝疲倦又不乏调侃:“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局了,我这眼睛和脖子都快酸得不行了,你倒是一点事儿都没有,精神头还旺盛得很。”谢危听后微微一笑,回应道:“陛下您过奖了,倒是感觉您这几年棋艺长进颇多啊。”
沈琅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叹口气说:“唉,居安呐,自己的棋艺如何我心里有数,你这人倒真是擅长夸奖别人啊。”谢危听后只是轻轻笑了笑,并未接话。沈琅顺势瞥了一眼茶炉,继续说道:“巧了,前两日下面刚献上来一批上好的铁观音,色泽油润透亮,居安你可有口福啦。”
他先将炉火上滚烫的茶水缓缓倒入茶壶中,然后细致地从壶里斟茶入盏,轻轻摇晃一圈后,才把盏中的茶水滗至茶盘。再次斟满盏时,那茶水清澈透亮,呈现出宜人的青绿色,茶叶中最嫩的心芽已然安静沉在杯底,茶香袅袅升起。谢危尝了一口,满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赞道:“这可真是好茶。”沈琅则潇洒地挥了挥手,浅酌一口后,大方地说:“如果居安你对这茶情有独钟,待会我让下人用油纸包上两包,你就带回府慢慢品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