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宫远徵正给眼前的男人灌药,眼里满是兴奋。
“想要解药么?”宫远徵眼里满是狠毒,他抬眼示意。
“只要将你的内力奉献出来,我就给你解药。”
“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可由不得你。”
后山,炉火正旺,几人围坐在茶几旁,商讨着对策。
“这样的猜想也不无道理,不过你好不容易突破第九重,再将内力转移出去,岂不可惜?”雪公子道。
“没什么可惜的,我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多内力,哥,我们应该转变思维,这么多年子母蛊一直不断吸食你的内力,想要重新修炼,迅速提升内力,需要很长时间,我将承受不住的那部分给你,助你重塑经脉,将蛊虫逼出来。”
“可是小妹,这样风险太大,万一出问题……”花公子担忧道。
“我不赞同你们这样做。”雪重子说。
“无锋这次派了这么多刺客进入宫门,我想,他们很快就要有动作了,且不说四方之魍,光这四人的实力,足矣撕掉宫门一层皮,何况,在他们之上,还有双生魉和无锋之主。”你平静的说。
几人无言,扶衍庭静静的等他们说完才开口说道:“我们赌一把,赌赢了的话,离报仇便又近了一步。”
微弱的月光透过铁窗进来,覆在宫远徵肩头,他背手立于铁笼外,默默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两个魑。
的确,和你说的一样,他们的内力变化很大。
宫远徵低眸打量着盒内的一对蛊虫,通体紫黑,不及一个指节那么大,这便是刚从体内剥离的子母蛊。
扶月,你到底想干什么?
后山的众人均围在一旁,而你与扶衍庭盘腿相对而坐,掌心相对,运气而起,金红色的内力瞬间将你二人包裹住。
你平心定气,缓缓将内力输给扶衍庭,半柱香后,你收回周身的气息。
“公子,你感觉如何?”金若在一旁看着,见扶衍庭面色潮红,额间似有汗珠冒出 ,忍不住担心。
“无碍。”扶衍庭微微一笑,视线一转,落在月长老身上。
“劳烦了。”
你们二人重新运气,将注意力集中在腹部,寻找蛊虫的气息。
血液流动,你顺着经脉一点点下寻,寻到一处微弱的气息,以内力相逼,不曾想,这处气息虽弱,但却根深蒂固,内力冲上去的一瞬间,你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开了一般。
你雪白的脸上露出汗珠,皮肤之下,似有什么东西爬过,忽然你二人呕出一口血来,血色暗沉,蠕动着两只黑色的蛊虫,月长老和金若迅速将它们罩住,捉到蛊壶中。
黑暗之中,你孤身一人,周遭环境黑暗,你什么都看不见,你茫然无措的走着,不停的呼喊扶衍庭。
“哥?哥?你在哪?”
“有没有人?”
这是哪?
“阿月,阿月”忽闻有人喊你,你无措的寻找着这个声音。
“谁?”
“你是谁?!出来!”
“报仇!我要报仇!扶月,你可千万别忘了报仇!”
你猛的睁眼,似是做了噩梦一般,映入眼帘的是月宫的房檐。
“我的老天爷姑奶奶,你终于醒了。”花公子语气又惊又喜,从他口中你得知,你整整睡了五天,扶衍庭在逼蛊成功后只是昏了一柱香左右便被月长老用药唤醒了。
月长老探过你的脉,不见任何异常,甚至比以前好多了,却不见你醒的迹象。
睡了五天,后山的门不会被宫远徵砸烂了吧?倒是没看见他人。
“你睡了五天,逼蛊之事,他都知道了。”月长老没点清名字,但你心知肚明。
“后山的门还好吧?”你眉梢一挑,反倒有些轻松。
“门挺好的,纹丝不动,但是有些人就不知道了。”
而你的视线落在案上的汤药上,白玉瓷碗内,盛放着黄褐色的汤药,冒着微微雾气,看着就苦,
解决子母蛊之事后,现在,由你掌控的局,该开始了。
你先去了羽宫,没想到宫子羽一行人反倒是在等你。
这五日,前山发生了许多事,死于非命的前任少主宫唤羽,竟然活过来了,而矛头对准了雾姬夫人,可雾姬喉管被掐断,说不出话,种种证据之下,也坐实了她无锋细作的身份。
听完,你思虑片刻,道出疑问:“雾姬既已杀掉老执刃,又捉住宫唤羽,为何不直接杀掉他,何必要囚禁起来?”
“这正是蹊跷之处,当晚老执刃与少主遇害,长老们和几位宫主都是亲眼见过尸体,亲眼看着下葬的,好端端的突然活过来,属实奇怪。”金繁道。
你视线搭在宫子羽身上,许久,他终于开口说:“我问过宫远徵,他只解剖了我爹的尸体,若是假死,宫远徵解剖时便能察觉到,可偏偏宫远徵没有解剖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怀疑宫远徵。”你没好气的说。
翻了个白眼后又继续说:“雾姬夫人既是无锋刺客,她的目的必定是……”话语顿住,你视线落在云为衫身上。
“让她出去。”你冷冷道。
“阿云,你先回房。”宫子羽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事关宫门最大的秘密,云为衫还没正式成为执刃夫人,还是先避开。
你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宫子羽这家伙终于还是有那么一刻不恋爱脑。
云为衫出去后,你等了片刻,确认她走远了才继续说:“雾姬的目的显然,但无锋之人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宫门之人,宫唤羽毕竟是少主,知道那个秘密,可如果杀了他,那么当上执刃的不是你就是宫尚角,而偏偏当晚宫尚角不在宫门,你还算争气,坐在执刃位置上这么久,以你对她的信任,她完全有机会得到那个秘密。这思来想去,雾姬都没道理留着宫唤羽,更没必要冒着风险,在远徵手底下让他假死,再囚禁起来。”
句句在理,宫子羽也想过,但此事蹊跷,他本不愿怀疑宫唤羽,可那日姨娘留下的,是“羽”,宫尚角却误导在场的人,让人误认为那是“云”,虽然他很讨厌宫尚角的做法,可宫尚角既这么做了,就表明他发现了什么,使他不得不怀疑宫唤羽。
见宫子羽不说话,你也不急,反正你今天来,就是为了你接下来的布局做打算,而且,宫子羽这步棋,可是最重要的,你低下眼帘,默不作声的喝着热茶。
宫子羽思虑许久,终于开口道:“月妹妹,我还是不习惯喊你姑娘,在我这,我依旧把你当妹妹,无论你认不认我这个哥哥,我想请你,帮我……”
角宫,宫尚角与宫远徵正商量着宫门最近发生的事情。
“那‘刃’字……哥,我总觉得,宫唤羽好端端又出现,实属蹊跷,万一……”
“他出身宫门,无锋杀了他父母,他不可能倒戈,不过他的举动,很可疑。”
“哥,可是想到了什么?”
此时,金复进来禀报:“公子,月姑娘来了……只是……”
宫远徵听到你的消息,心中先是一喜,随后便是生气,见金复欲言又止,心中更是烦闷,不耐烦的说:“只是什么,你讲话能不能一次讲完?”
“只是月姑娘去了上官姑娘的院子。”
宫尚角瞳孔微缩,抬手示意金复下去盯着。
另一边,你翻进上官浅的窗户,屏风后,上官浅煮着茶,像是料到你会来一样,神色淡淡。
“月姑娘,还真是不走寻常路,都光明正大的进来了,何苦还翻我这儿的窗子。”上官浅微微一笑,为你斟茶。
你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坐到榻上。
“这么久不见,上官姐姐可是一点也没想我啊。”你滋溜了一口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寒暄,实则在试探上官浅最近的身体感受。
“月姑娘不必试探我,月姑娘的教训,我谨记在心,怕还来不及,那敢想您。”
“啧,无趣。”
“姑娘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上官浅试探性的问。
“上官浅,你怕不怕,我再给你下一次蛊?”你带着笑意,可上官浅看到的,是你眼底无尽的深渊,后脊还是忍不住发凉。
“我与姑娘,已是没有什么威胁,姑娘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上官浅做可怜姿态,有些哽咽道。
“因为,你脸上那两个字,在我眼里实在是挥之不去。”
上官浅心底了然,话已到这,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的怀疑,正思索着用什么理由应对你。
你继续开口:“你是孤山派遗孤?”
上官浅眸色一转,微微抬头,对上你的视线,坚定道:“是。”
“既是遗孤,那你可曾见过无锋别的刺客。”
“不曾,孤山派惨遭灭门那日,我眼里都是亲人朋友倒下的场景,哪里认得无锋各个级别的刺客。”
屋内氛围骤降,即便有炭火在燃烧,也抵不住骤降的气压。
“我可没说,是各个级别……”
不过几招,上官浅便被你抽出的软剑抵住。
“上官姐姐,你露馅了噢。”
“我来宫门,不过是为了寻求庇护罢了,我不明白月姑娘为何处处针对我?”
“为什么?呵呵,因为我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你。”
上官浅听到你的话,忍不住自嘲:“所有人都在猜忌我,为何你们不猜忌云为衫?同样是新娘,凭什么这么对我?”上官浅眼眶通红,眼泪在打转,随时要掉下来。
你的目光变换,随即收回软剑,上官浅暗暗叹了口气。
你重新坐回榻上,将一个瓷瓶放在桌上。
“你入宫门前,对无锋有何了解?”
“姑娘愿意信我了?”
“不信,我倒想听听你能编出些什么来。”
拿过解药,上官浅唇角勾起,道:“我自是不会欺骗姑娘的,姑娘想知道的,我一字不差的全告诉你。”
你冷冷的看着她,道:“最好是这样。”
离开上官浅的院子后,你没去主殿,而是径直离开了角宫,回到徵宫。
手指刚触碰到门框,你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笑意。
点燃油灯,屋内瞬间敞亮起来,你站在原处不动,视线落在屏风后的人影上。
“大晚上的,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人影动了动,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宫远徵背手走出,未戴抹额,头发散开,身着云锦暗纹的淡蓝色长袍,少年身姿挺拔,虽是男子,大多数时候,你更觉得他这张脸生的漂亮,烛火摇曳下,更称的诱人了。
“你去找上官浅做什么?”
“逼问一些关于无锋的信息。”
“她承认了?”
“没有,是以孤山派遗孤的身份说的。”
宫远徵别过视线,没好气道:“果然阴险狡诈。”
你不语,只是笑着看他,宫远徵见你半天不说话,回过头来:“你怎么不继续说?”
“说什么?”
“解释一下”
你打了个哈欠,道:“已经子时了,我乏了,明日再同你说。”
宫远徵眼里逐渐附上怨火,气的要走。
“等会等会儿,我错了,我现在给你说。”你连忙拉住他,环着他的手臂,拉他坐下。
“蛊虫一事,我也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我入宫门前,此蛊已在我体内,当年我也才十岁,就算我是天才,不了解其毒性变化,也不敢冒险,你又是事事亲为,万一你以身犯险,出了差错,这叫我如何交代?”
“这蛊虫竟在你体内十年之久?!”宫远徵显然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可怖的蛊毒,竟能蛰伏在人体内十年之余。
你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道:“如今蛊虫逼出,我也习得赤阳宗秘诀,无锋该把我列入他们害怕的名单内了。”
宫远徵眸色变换,久久不接话,你好奇的看着他。
“我以前总说,让你把宫门当做自己的家,那你,有把我当成家人吗?”
你有些愣住,虽然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但亲耳听到后,心里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随即眸子垂下,道:“有的。”
“可是扶月,我没有感受到。”
你怔怔地看着他,片刻道:“对不起。”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心里的真实想法,甚至连你复仇的计划,我都是从宫子羽嘴里听说的。”
你眸色一凛,宫子羽明明答应了你,不告诉他的。
宫远徵貌似委屈极了,眼眶发红,继续道:“十年前你这样,现在你还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拿自己的命来赌,你下次是不是又像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最后一句话像踩中你的尾巴一样,你眉头跳了跳,宫远徵虽气头上,但也察觉到你的不对劲,怒极反笑,道:“好啊扶月,被我说中了。”
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宫远徵猛地站起来,朝大门走去。
“等会儿!回来”你拽住他的手腕,偏偏脚撞上桌角,倒下的瞬间,你拽死宫远徵的手腕,顺势将他一拉,宫远徵便将你压在身下。
面面相觑,宫远徵冷哼一声,要起来,你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唇舌倾入,宫远徵带着怒意,很快你便喘不过气来。
待得唇分,你便只剩下喘气的力气,宫远徵沉沉的看了你一眼,便站了起来,你瘫坐在地上,他朝你伸手。
“起来。”
你纤长的手指附上他那骨节分明的手,他一把便将你拉起,随即锢着你的腰,横抱起,走向屏风后。
“宫远徵,你还没成年!”你有些愠怒。
“是你先招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