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怎么去了这么久?"路西法想道,"不会不回来了吧?"

莉莉丝已经睡熟了.路西法坐在房间中的桌子旁,一杯一杯地喝着烈酒.那个人,怎么去了那么久?他连觉也睡不好了.一杯烈酒下肚,让他清醒了不少.他站起身,向外走去.天堂与地狱虽无白天与黑夜,但也有时间,且时间流速一样.按照时间来算,此时已是黄昏.他展开漆黑的翅膀,向九重地狱的方向飞去。

他有东西要给她,那是他特意准备给她的.至于为什么想送,他也不知道.

飞了不多久,路西法碰上了正飞回来的玛门.玛门对他说道"普兰斯和米迦勒在一起,您去不会多会吗?"

"他们在一起吗?"路西法停了下来,"她与米迦勒在一起干嘛?""在九重地狱逛街,互相牵着手.普兰斯坑我,我说要收拾她,结果被米迦勒阻止了.您现在去找她合适吗?"她与米迦勒现在关系那么好,路西法要是去了,只怕关系会再次闹僵.正在路西法思考之际,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他向前一望,是米迦勒与普兰斯!那个六对羽翼的金发天使不是米迦勒还是谁?那个海蓝色长裙的白发天使不是普兰斯又是谁?他也向前飞去,到二人跟前.与此同时,玛门也飞了过来.

"路西法!"我惊喜地叫了起来,"你怎么也来了?""我当然是来找你的."路西法的目光移到两人互牵的手上."现在有时间吗?我们好久没单独聚在一起了.现在方便吗?"他又看向米迦勒,米迦勒并无表示,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路西法攥紧了手中的小盒子,这个东西得单独送给她.他正想开口,米迦勒却说话了:"我先回去,普兰斯,早点回来.玛门,和我一起走."他知道他们是宿友,有天父在,他们是不会做出什么来的.他也就和玛门一起走了.他还是担心他们会发生什么.

等确认人都走完后,路西法才舒了一口气."普兰斯,给."路西法松开了他一直握着的右手,伸到我面前.那是一只红漆小盒子,上面的木纹复杂却很精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我特意在九重地狱买的."

我接过小盒子,打开后看了一眼又还了回去:"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还是送给莉莉丝吧."我往他手里塞,他却一直不肯接受."莉莉丝那里我早就送过她了,这是给你的.怎么,我这个密友你也不信了?""不,不是,又让你破费了,很难啊.感觉我就是让你烧钱的......"我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对我太好,很无以为报.况且,他已经有妻子了,不能因为我让他们夫妻之间产生隔阂,那样我会有负罪感的.况且米迦勒也对我很好.我这么做会让米迦勒不高兴的.

"不喜欢这个礼物吗？""不是的，我很喜欢，但是太贵重了。"他一直往我手里面塞："不要推辞，你必须接，它是你的谁也拿不走。"

"那好吧."路西法的心意不能不接受,"谢谢你,你总是对我这么好,真不好意思."

"如果你觉得有负罪感的话,明天就陪我在九重地狱逛一天."路西法微笑,同时他的手搂住了我的腰,"同意吗,你?""不干,你不是有莉莉丝陪你吗,你是不是让我去吃狗粮的;我不去."我试图掰开他搂住我腰的手.他似乎知道我要这么做,力量慢慢地加大,我松不开."快松开,这么做不好,让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天堂和地狱都知道我们是密友,不用怕."路西法的笑越发戏谑起来."哎呀、手感真好,又细又绵软.""能我滚!"我积蓄起全部力量,终于拍开了他的手.他也不恼,只是笑着,一句话也不说.

"别这样笑,太惊悚了."我摸了一下手臂,虽然天使没有鸡皮疙瘩,但我还是感觉直起鸡皮疙瘩,"咱们回去吧."

"回去?"路西法笑道,"现在回去未免太早了.既然你想回去,那我就陪你吧."也已好久没和她聚在一起了,之前两个人都在忙,

但现在好不容易有时间聚在一起了,他当然要好好珍错.

"我也有礼物给你,闭眼."路西法闭上了眼.我笑了一下,轻轻地从衣服中取出一条项链.这是我亲手用上好的歌斐木做的,当年诺亚也是用歌斐木做的方舟.正中是一块雕成心形的黑曜石,串项链的丝线则是用千年冰蚕丝扭绞而成.他应该会喜欢的吧."好了,睁开眼睛吧."路西法睁了眼睛,一眼看到了我手里的项链."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的礼物.""你真是有心.不过,正中那个困案我想改一下,改成十字形的.""不行,这可是我花了很长时间做的.""好了,我会珍惜的.心形太有违和感了,你也不想我被嘲笑吧.""那你要爱惜它."我噘着嘴,递给了他,"不许弄丢.""放心,不会的.这可是你送的,我会珍惜的."路西法一直保留着她送的东西.堕落了这么多年,他失去了太多,但她送自己的东西他一直都保留着.曾经身为晨星时,他们关系就很好;堕落成撒旦魔王后,他们关系还是很好,只是不像以前那样

了"回去了吧,米迦勒会担心的."那好吧,我们回去吧."

我和路西法一起回到了他的宫殿.这是在三重地狱,如果在九重地狱,米迦勒肯定会不高兴的."你总算回来了."一回来就看见米迦勒在我房间里坐着,"睡觉吧,天很晚了.""我不打扰你们了."路西法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路西法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凶狠冷酷,带着嗜血与疯狂的表情。是不是我看错了？那种表情一闪而逝，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你等一等。"我想挽留路西法，可是他却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我的房间，也没有回头。

"你想挽留他?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柔恬淡的路西法了,他现在是撒旦魔王,不是晨星了."米迦勒知道她是想挽留路西法,但,她又不能挽留他.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

"我想留住他,但我不能.他有莉莉丝就足够了,我在他身边,也只是他的密友罢了,仅此而已,没有别的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态的仍然是那个未堕落的路西法,我所有的一切,要为他付出,但堕落后便烟消云散。"你曾爱过路西法吗,普兰斯?""我曾经爱着他，可是我却没来得及把心意说出去。但一切早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是为了这世间平衡而存在,一切属于天父."

我想爱却不能,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加百列,也不愿成为第二个萨麦尔。

"你回去吧,米迦勒,我想一个人单独待着."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我不愿让别人卷入其中.而且,我也知道,我生来是要干什么的.原谅我,我所爱的人们,不是我无情,是我不能。

米迦勒回去可.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只是一直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她是怎么了？"米迦勒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有些难过.他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和她在一起,会为她感到难过.平日冷漠的炽天使长此时已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他躺在床上,蓝色的双眼直看着床上的帘子.

那双如天空一样明亮澄澈的眼睛时不时在他面前晃动.他也有些疲累了,慢慢地他睡着了。

"不要和我一起走,我怕连累你们."那个白发的天使站在一片黑暗中,她的眼睛不再是蓝色,而是黑色.她的白袍随风飘动,脸上是凄惨无奈的笑."别过来,只有我才能解决,别过来,别过来.."

未迦勒跑上前,抓住她的手.场景变换,那是一片美丽的花海.她身着红裙子,手里捧着一朵黑色曼珠沙

华,轻轻地嗅着.他站在花海的另一头,看着她.她向他一笑,并向他招手.他跑上前,向地伸出手,她抓住他的手.她的手微凉,扑鼻而来的玫瑰香气让他有种暂时的失神."米迦勒,米迦勒,米迦勒...."她一直念叨着他的名字,却什么也不说,这时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走上前,将她拽走.她没有反抗,反而随那男子而去.那男子脸上戴了半块青铜面具，古朴森严,露出的两只猩红色眼睛像刀剑一样锐利.米迦勒看不清那男子的脸,只是一直看着他将她拽走。"她是我的,同源同根.."那男子念叨着,狞笑着看着他。"不要！"米迦勒大喊一声醒了过来，原来这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