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不为逐鹿来14

　　窗外又下起了雪，屋内炉上茶香氤氲，令矮桌对面定北王的神情变得有些模糊，不似宴上的锐利。

　　“看来，摄政王已经等我多时了。我萧平旌不喜弯绕，既然摄政王不开口，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昨晚宴会上的蛊虫，摄政王可有解决之法？”

　　“有，但我有条件。”

　　明昭握着热气腾腾的茶杯，身子侧窝在椅子里，手肘担着扶手，懒懒一笑，“王爷也不必动怒。”

　　“我唯利是图、奸诈小人的名声，定北王远在北疆也有所耳闻，否则您也不会月月上书弹劾我。”

　　定北王皱眉。

　　这是要翻旧账？那不得翻到猴年马月去。

　　他早年经常弹劾明昭，弹劾的折子每个月至少一道。粗略一算，到如今应该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

　　明昭话锋一转。

　　“当年涉世的蛊师已被杀得所剩无几，其余未参与疾风岭之战的蛊师，如今也都隐居在疾风岭。”

　　“但大约从三年前起，东陵境内又有了蛊师活动的痕迹，两年前楼在野突然病重，就是中了蛊。”

　　“中蛊？！”

　　定北王脸色剧变，险些弹起身来，随即目光如电，紧紧盯着明昭的神情，“摄政王是如何得知？”

　　“说起来，楼在野、凌阁老以老王爷您，都欠我一个人情。两年前若没有我，楼在野已经死了。”

　　明昭笑意盈盈。

　　“我提及此事，并非想挟恩图报，因为定北王信或不信我，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也无甚可图。”

　　定北王被绕迷糊了。

　　不图报，那突然提起此事又是为哪般？

　　“我只是想试试您对楼在野的态度。”明昭意有所指，“如今看来，定北王的心里自有一杆秤。”

　　“——摄政王此话何意？”定北王目光微凝。

　　“天下共主，能者居之。”明昭道，“若信得过，若来日老王爷与明主遇到困难，可以来寻我。”

　　定北王虎目一沉，眼底掠过杀意，又很快隐去，“摄政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这可是谋逆之言。”

　　明昭淡淡一笑。

　　“楼将军任大理寺卿时，作了一首《七杀诗》，里面那句‘我生不为逐鹿来’，本王甚是喜欢。”

　　“老王爷若没听过，来日见了楼将军，可以借来一观。时候不早了，本王乏了，老王爷请便吧。”

　　“你——”

　　定北王嘴唇微动。

　　但见明昭神情倦怠，脸颊消瘦且苍白，明明年纪与他已故的长子相仿，却已满头华发，油尽灯枯。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定北王只说了句“好好休息，过几日还有一场硬战要打”，便匆匆走了。

　　窗外雨雪纷纷。

　　明昭抄着袖子，偎在火炉边，望着跟糖霜似的雪，不由得想起了智障系统，那家伙最喜欢下雪了。

　　可惜……

　　“等一切尘埃落定，应该就能拿到功德了。”明昭蹙眉沉思，盘算着，怎样才能赚到更多的功德。

　　不仅是为了智障系统，还是为了她自己。

　　崩坏位面出现变故，新的执法者也不知上任了没，若没有上任，这个烂摊子，还得明昭亲自处理。

　　按规则，每个崩坏位面只有三次进入的机会。一般来说，发现崩坏位面，会先交给快穿员工处理。

　　若快穿局解决不了，才会将崩坏位面移划给执法者。被划入第19区的位面，大多都只剩两次机会。

　　有些崩坏位面，是从别的区划过来的，只剩一次机会。明昭用掉了那次机会，也稳定了位面秩序。

　　但——

　　已修复的崩坏位面，如今出现了再度崩坏的迹象，保不齐其他的崩坏位面，也会出现类似的异变。

　　明昭需得早做打算。

　　功德是个好东西，多攒点功德总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