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哭。

01

包括张函瑞吗？

沈季从来都看不懂他。

她爱憎分明，对那些权贵丝毫不给眼神，连同那些正义一同被她早早的扔到垃圾桶里，等待腐烂的发臭，她既是正义，也是躲在阴暗角落里下一秒就会分泌毒液的蛇。

张函瑞呢？

他从不在乎生死，比任何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都要冰冷，眼睛里的寒光阴阴，抚过的地方片刻荒芜。

他来的奇怪，没有任何信息，只带来了一个名字，他们两个第交手就合不来，对抗时的每一招一式都直击命点。

他的确是个实力不容小觑的人，可沈季训练了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最后张函瑞的嘴角还泛着血，眼睛也肿了一块儿有些许滑稽。

张函瑞“你赢了”

沈季“当然”

他眼尾上挑，还没完全发育像只矮脚猫，人畜无害的盯着沈季随后甜甜的笑了起来。

张函瑞笑的眼眸和身子一起颤动，昏暗的房间里只能看到他缓慢蹲在地上，笑的癫狂，笑的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呈现。

而后她才发觉，那晚他不止在笑。

他在哭。

沈季看向张函瑞离去的背影，怎么也不肯回头，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从来都不知道。

02忆。

西伯利亚的夏天不算燥热，随处可见清凉的风抚过鬓角带着头发洋洋洒洒。

张函瑞那时看起来柔柔弱弱，但调皮捣蛋，一双圆圆虹膜的小鹿眼比女孩子生的都精致，脸上光滑的也不长痘，拿了几朵花别在耳朵上精致的和橱窗里婴儿样式的娃娃别无二样。

孤儿院里就数他最好看。

他学习也还算好，就是有点偏科，数学烂的基础也就会那么几个，却在一次月考考了第一名。

院长是个胖胖的女生，看起来50多岁，下三白和淡栗色的瞳孔让她浑身透着精明劲，深深的法令纹显的样貌更加丑陋。

孤儿院里的小孩都怕她。

她那时候牵着张函瑞的手，递给他了一个棒棒糖，旁边地中海男人看到他之后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从黑街市小摊随便一家的地沟油里捞出来的贪吃的死老鼠，拖着带毛的长长尾巴长着嘴，牙齿又黄又脏。

张函瑞“需要我干什么吗？”

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棒棒糖撞击着牙齿发出声音，院长漏出不全的牙齿讨好似的看着男人。

“没事的小弟弟，你是叫张函瑞吧，跟我去办公室”

察觉到不对，张函瑞兜里的小刀被握在掌心，发出冷汗刀面都变的泥泞。

昏暗的灯光下的短暂失明让他被摁倒在床上，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下意识让视力变的清晰，他看到男人呲着黄牙面部也跟着狰狞。

太恶心了。

手里的小刀快准狠的扎入大腿内侧，顺带扭了一把，男人虽然吃痛但不肯放手，张函瑞就把小刀刺穿他的掌心。

张函瑞“烂人”

看到他痛真是太爽了。

张函瑞是唯一一个逃出来的，他后来才知道，那男人以为他逃不出孤儿院一把火烧了那个地方，就连院长也被活生生烧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