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回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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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花公子送衣裙首饰那日,也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天了
雪宫常年多雪,寒冷已是常态,可近几日不知为何,竟比往常还要冷上许多
雪公子矗立在门外,廊檐外是鹅毛般的大雪,房檐上都已铺了一层层厚雪
雪公子“这雪怕是得落上几日”
雪重子未语,一旁的人也没多在意,似乎是早就预料到得不到回应一般
雪公子拢了拢衣袖,似是不经意般的询问
雪公子“离选亲之日,还有多久?”
空气突然寂静了,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冷风呼呼吹过的声音,半晌,低哑的嗓音传来
雪重子“不足五日”
呼吸骤然停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门外,两人已无言,门内,周晚棠单薄娇小的身体轻轻的靠在木门处,也没有声响
雪公子“是不是该叫起来了?”
雪重子“今日风大,贪睡一会也无妨”
雪公子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屋檐处安静下来,周晚棠推开房门,角落处安静的立着一柄纸伞,以及一件银白披肩
眼眶没有任何征兆的红了
许是风雪太大,不小心进了眼罢
风中夹杂着雪,呼呼下落,树枝被搞得沙沙摇晃,树叶簌簌掉落,往常开的极好的雪莲,今日竟有些发焉,就连池水也昏暗了许多
庭院内收集朝露水的雪公子往里瞧了瞧,只当是今日天气原因
屋内炊烟缭绕,雪重子搅着锅里的粥,不合时宜的想:会不会委屈了
委屈什么呢?没有答案,或许有了答案,但....答案是什么?
.....
端着朝露水往回走的雪公子,回头瞧了一眼:
漫天飞雪中,少女坐在秋千上,随风晃荡起来,发丝被风吹起,红色衣裙也在微微摇曳,天地间,更抢眼的一抹白出现了,一花一草,都不及她的明媚
杨花似飞雪,少女如玉瓷
可雪公子根本没注意这些,他看了一圈,没撑伞也没穿披肩!!!
就着一件单薄的衣裙,顶着风雪出来玩秋千!
少年气血上涌,疾驰过去,把秋千上的人拉了下来,也没管少女能不能站稳,可在周晚棠落地的瞬间,到底是没忍住扶了把
少年解开自己身上的披肩,宽大的披肩立刻罩住了娇小的雪莲,地上还落了一大截,灰白的披肩还带着独属于少年的热气,周晚棠忍不住往里缩了缩,只能看见苍白精致的小脸
周晚棠鼻尖冻的通红,雪公子快被气疯了
雪公子“披肩呢?为何不穿?伞又为何不撑?”
一向温和的雪公子此刻语气冷又冰,完全一副刺人模样
周晚棠没说话,雪公子去摸她的手,被冰的一顿
少年握紧周晚棠的手,快步牵着少女回屋,少年身长玉立,步子跨的又大,周晚棠被牵的踉踉跄跄
一进屋,少年就关了房门,隔绝了门外的风雪与寒气
径直拉着周晚棠走到火炉处,冷声道
雪公子“伸手烤着”
雪重子“这是怎么了?”
雪公子“玩秋千去了”
雪重子歪头,有些不解
雪重子“玩便玩了,何故凶她?”
雪公子“你知道了你也得凶”
雪重子“……?”
雪公子“没撑伞也没带披肩”
雪重子皱眉,眼眸有些微冷,没有答话了,周晚棠有些摸不准
也没等她想什么,一碗冒着热气的茶水和粥摆在了她面前
雪重子“喝光,暖暖身子”
周晚棠瞧了瞧,也没看出什么
少女没敢在犟,乖乖喝完了粥,身子回暖了些
雪重子落座在对面
雪重子“说吧,为什么这样干”
原来还是生气了
周晚棠没敢说实话,只得黏黏糊糊的回答
周晚棠“我觉得没关系的....”
雪重子“是觉得生病也没关系吗?没有武功内力,瞎胡闹什么?!”
往常这个时候,雪公子都会帮她说话,今日却没有,是真的被周晚棠气惨了
虽没搭话,可往火里添柴火的手也没停下
周晚棠强压下内心的酸意,词不达意的回答
周晚棠“想做回雪莲....”
声音很低,可两人还是听见了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烧柴火发出的声响
雪重子垂眸
到底还是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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