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为之前倾的一瞬,宫远徵有些愣住。
情急之下,虚怀凪也没有想太多。等解了发才想起姑母的话。
那是她的发才刚刚及肩。长期营养不良,她的头发虽然多,但是枯黄。姑母会调理好药水,给自己洗头发。
姑母总是爱将她的头发从头一梳梳到发尾,嘴上说些和和美美的话。姑母说过,女子不能随便在男子面前散发。
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当下比繁文缛节更重要,宫远徵,他比繁文缛节更重要。
他也没想到身边的小姑娘这样大胆,在他面前取了簪、解了发,甚至用发绳绑住了他的手腕。
宫远徵抬眼看着青丝如瀑的虚怀凪,细细的眉稍拢着山谷里的薄雾,颤抖的睫毛下是溢出流光的眼眸,俏丽的鼻子下的嘴唇润泽娇嫩,如海棠花。
此时的她,耳朵红红的、脸庞红红的,连带着鼻尖都是可人的粉色。
宫远徵喉头滚动,低头看着捆住自己双手的红绳,这红线可不得抓牢了?
他的双手握住虚怀凪的双手,往下发力,将站着的女孩拽得弯下腰,散开的头发垂在宫远徵的怀里,飘飘荡。
她的发也是用浸了海棠花的水洗过吧,拂过他的手背,柔软的触感,还得着若有似无的芬芳。
怎么办,她的整个人,从发丝到步履,从样貌到品行,都好像为他量身定制般,他喜欢得紧。
两个人紧握的手都有些发汗,虚怀凪根本不敢看宫远徵,只能盯着缠在他手腕的自己的发绳,好像女儿家许愿嫁得如意郎君的许愿红绳啊!
自己也没去过月老庙,月老的红绳也是这般吗?
南境人家都挺信月老祈福的,姑母给她讲过,有女儿的人家,月老庙总是要去上几遭的。未有心上人的,便许愿得一个如意郎君。有了心上人的,便许愿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
那她,要求什么呢?
此刻,虚怀凪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反应也很迟钝。本能的,她感觉现在自己有点儿危险,还落了下风!她现在身体热得要爆炸,只想挣脱了眼前人,赶紧洗把脸、扇扇风。
明明是罚他,怎么变成自己现在如坐针毡、手足无措?
哼,徵公子,不…宫远徵,真的是会拿捏人!
虚怀凪有些不服气,下意识努了努嘴。
可她不知道,如此情景下,她嘟起的嘴唇,更像是猎人布下的诱饵。于宫远徵而言,更是无言的邀请。
看着面前人有点儿心猿意马,宫远徵有点儿不开心。他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如此情景下,她怎得还能生出旁的心思?
宫远徵都要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她到底将他当做男子了吗?!这个时候,她还敢嘟嘴?!宫远徵真不知道这是在罚他,还是在赏他了?
他所想,便所言:
宫远徵“你这是在罚我,还是在赏我?”
听见他的声音,低头的女孩抬眼撞进一汪醉人的清泉。
她和他离得那样近,近到鼻尖轻触着鼻尖,再近一寸就……他就好像能尝到海棠花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