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厅大门紧闭,里头灯火通明。
见林淮卿走来,两旁的黄玉侍卫连忙为其推开那扇门。
少年仪态端正挺拔,身着白衣由暗下来的夜色迈入明亮宽敞的大厅。
木门开起来总会有些声音的。
更何况大厅里,氛围可算不上和平。
早在听得门外脚步缓缓行进之时,众人便已注视过去。
时隔多日再次瞧见林淮卿,宫远徵其实是惊讶的。
这人似乎完全变了副性子,虽还是那张一点都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过分昳丽的脸,可眉眼低垂,步伐稳但缓。
倒像是个被乖顺支配的木偶人。
那一身比初见的狼狈要华丽的多的雪白长裳,柔顺丝滑。布料在灯光下闪着细腻的光泽,十分珍贵。
下摆用银线绣着朵朵雪莲,随着少年步伐摆动,银色雪莲熠熠生辉。
宫尚角再一次看见那双水波潋滟的眸子。
可里面不再拥有星星,似乎曾经清澈见底的小溪失去波光粼粼,变得黯淡无光。
青年墨眸锐利,一向不动声色,此刻却难掩在乎。
本是极美的一双眼,可惜只匆匆一面就被宫规森严的旧尘山谷毁了个彻底。
宫远徵瞧在眼里,一股子莫名的火气憋在心里。
他倒是不知,哥哥何时开始一瞧见这人便挪不动眼睛了。
而宫子羽,则是因为刚才新任月长老的一番言论,对眼前之人充斥希望。
听长老们之前不经意透露的意思,这人似乎与父亲生前羁绊极深。
“林淮卿,见过长老。”
那少年行至高位眼下,提起雪白下摆躬身行礼。
没有任何情绪,平淡地如同一块木头。
他虽一直低垂着眉眼,似是对周边一切毫不在意,可就是瞧见面前那具蒙了张白布,胸廓无丝毫起伏的尸体。
以及出现在前山,同雪、花两位长老站在一处的月公子。
“月长老突然遇刺,伤处与执刃相同,并且是同样的凶器。新任月长老说你第一次入前山之时,曾亲眼目睹前执刃被杀害的现场,是与不是?”
花长老已听守在院门外的侍卫听说了这孩子当下的情况,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真见到之时,这毫无亮色的眼睛还是过于令人心疼。
他捋着胡须,着实有些焦虑。
“是,亲眼所见。胸口之伤正是拜那人所赐。”
林淮卿上下嘴唇一碰,颔首低眉道。
果真如此,宫子羽心下期盼更深。
“你可见那人相貌如何?是男是女?”
“男,一尺八有余,内力强悍。他使面罩遮着口鼻,我只记得住一双眼睛。”
“如今,你可还能辨认那双眼睛?”
宫子羽激动地向前迈进几步。
林淮卿侧目瞧他,眼睛似乎有魔力,直直盯得宫子羽有些害怕。
“他似乎与你有些相似。”
少年歪了歪头凑近宫子羽,伸出手浮在眼前那张脸的下半部分,只露出一双眼睛。
“与我相似?”
宫子羽大吃一惊,感觉事情不仅没有清晰了然,似乎还更加了一层迷雾。
“嗯。”
林淮卿郑重点头,满脸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