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收敛了些笑意,意有所指。
降谷零“她不是标本。”
诸伏景光“我知道。”
诸伏景光掀起眼皮,轻声应着。
降谷零想起来那一幕就觉得头皮发麻。
当年他们才十几岁,可降谷零忘不掉,那时候他只是摸了一下那个放着蝴蝶标本的小匣子,诸伏景光的眼神仿佛好像要弄死他,在他二次告白时,他无法忽视那双阴狠扭曲的眼,比年少时更盛。
降谷零皱着眉头,斩钉截铁。
降谷零“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最好把那些心思收一收。”
诸伏景光静默片刻,最后只是柔声说了一句。
诸伏景光“zero,你会明白的。”
他会明白的,会清楚的明白,他们如果不做些什么,那个女人最后会毫不犹豫抛下所有人远走高飞。
她是心软的,但又出乎意料的心狠。
临走,他给降谷零留下了一句话。
诸伏景光“你会来求助我的。”
他看得清楚,也比任何人都了解zero。
果然,就在他看到抽屉里那几封告别信的时候,诸伏景光知道,机会来了。
降谷零“说说看,你想怎么做。”
降谷零看着他,那双眼里,是诸伏景光再熟悉不过的阴冷。
他还在犹豫。诸伏景光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他的挣扎,可惜了,他家幼驯染还是看不穿他自己那点阴暗的心思,或许……也不想承认。
而他要做的,就是将这场看不到前路的所谓“友谊”摊开,直面结果,不剩一丝可笑的期待,彻底让他们死心。
是的,诸伏景光在赌。赌他们最终舍不得因而放手,赌他们的理智可以占领情感选择成全,而他会死死抓着不放。
萩原研二“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那个东西会不会带走她。”
萩原研二提醒了一句。
诸伏景光轻笑。
还是,小看了萩原啊。
或许也判断错了他们对姜淼的执拗程度。
诸伏景光“我认为不会,但还是确认一下好了。”
如果说,姜淼是有目的性的留在这里,那唯二的可能性只有他们,和黑衣组织。
可现如今他们已经都被救过一轮了,想必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别的事情了,黑衣组织就更不用说,如果她可以走的话,在黑衣组织覆灭的那一天就可以彻底消失,但是她没有。
要么,就是时机未到,要么,就是她会留在这个世界一辈子。
诸伏景光总觉得,他想这么多大概是有病的,但是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觉。
松田阵平“真是狠心呐......”
松田阵平手里还捏着一封信,“朋友”二字灼烧了他的眼。
指尖泛着白,松田阵平靠在沙发上讥讽一笑,终于浇灭了那可笑的自以为是。
诸伏景光不置可否。
心软又凉薄,冷清却慈悲,多么矛盾的字眼,却在姜淼这个女人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诸伏景光早些年时常都在想,姜淼是不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蛊,得不到,也忘不了,反而一次又一次深陷其中。
难不成是因为执念太深,没得到的缘故吗?
不是的,诸伏景光轻叹,掸了掸烟灰。
这么多年了,他们所有人无比清醒地看着自己走向那个交叉路口,转了个弯,心甘情愿的错过了阳光大道,走上了那座阴森的独木桥。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可以说是幼稚和不懂事,可以称之为年少轻狂,可以在十年,二十年过后淡然一笑,道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单恋,只不过无疾而终罢了,可他已过三十。
他可以在任务与人际中算计考量,可以在每一次挫折或不利中沉稳大体,在过去的绝境中,他仍然能够冷静的去分析利弊,争取周全。
诸伏景光一直很清醒,分得清好坏,搞得明白欲.望和爱,也看得开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只有姜淼,唯有她,性...爱的狂欢,恋爱的酸甜,夫妻间的烟火气儿,他都想与她体会。
对于姜淼,他永远无法用那套理性权衡利弊。
他一看到这个人在他面前晃悠就想扣在自己怀里。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爱情这东西有遗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可惜了,或许本性如此,也或许太过渴望,又或者他早就疯了也没准儿,姜淼这个人,他死也要拖着。
愿赌服输,他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