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想让我哄,我才能哄上的,一般人可哄不上。”
地下街区—草药园子
过了一个时辰,我和宫远徵垂头丧气地看着纹丝不消的蛊毒。
我趴在桌子上,“好难——”
宫远徵摸了摸我的头,看着我,“阿芷,紫衣也会参与大战吗?”
我点了点头,“算了,她交给我,起码可以少点伤亡。”
我察觉到宫远徵的手顿了一下,侧头看着他,他的眼神中有责怪,有害怕,也有自责,嘴唇微微颤动,“你知道很危险,还要去,疯了吗,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命吗?”
我看着他,鼻子有些酸涩,抚上他的脸颊,“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想了想还是不好,万一没了,起码你还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我的尸体。”
宫远徵听到我说的话,嗓音微颤,“我不需要知道。”
我愣了一下,“啊?”
宫远徵突然凑近,堵住了我的嘴,我可以感受到他在颤抖,我的指尖触摸到了微弱的水流,我想看看他,但宫远徵松开我后,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尸体在哪,永远都不想知道。”
我抱着他,贴近他的耳朵,压着自己声音的颤动,“怎么这么爱哭啊,小哭包,放心,不会没的,我还要嫁给你呢。”
这时,音璇敲了敲门,“芷妹妹,人来了。”
我捧起宫远徵的脸,帮他抹去泪水,贴着他的额头,“哭包,发过的誓,一定会做。”
我先出门了,宫远徵则是收拾了后出来,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与我说话。
我跟他说:“云为衫今晚就会出宫门,交给你了,万事小心。”
寒鸦肆看着我,“好,我不能待太久,先走了。”
宫远徵看着寒鸦肆的背影,走了过来,握住我的手,“阿芷,他是谁?”
我看着宫远徵,把手上的纸晃了晃,“赌徒。”
宫远徵有些疑惑,看着我把纸张摊开,“这是什么?”
我看着云图,眉头微蹙,“不完整的无锋内部云图。”
宫远徵看着我,抚平我的眉头,看着云图,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用手指点了点,“这里,为什么有两个门。”
我顺着他的手看到那个地方,想着去了就知道了。
这时,音璇过来了,“妹妹,申时了。”
我把云图收起来,交给宫远徵,“等我一下,对了,草药你可以顺走些,我买账。”
宫远徵的脸有点红,第一次出门,忘带银子了,一直都花的是我的钱。
我捏了捏他的脸,“脸红什么,本来就是我要带你出门玩的。”
言罢,我就跟着音璇走了,她还笑我怎么像哄小孩一样。
我自豪地说:“那是他想让我哄,我才能哄上的,一般人可哄不上。”
我和音璇走进房里,她摘下面具,不同于精致的另外半张脸,皱巴巴的,我洗干净手,轻抚她的脸,取下腰间挂的药瓶,给她上药,“好多了,音姐姐,药我放这了,半个月后我会再来。”
音璇很感激,“芷妹妹,谢谢你。”
我笑着说:“音姐姐,还得谢谢你才是,冒着危险救了我一命,医者仁心。”
音璇说:“我的医术还是和芷妹妹差太远了,不然就不会让你带着伤回家了。”
我无奈地说:“是我太急了,可惜就算回去也没能救得了爷爷。”
说到这,心里有些难受。
我长舒了一口气,“人还是要向前看的,音姐姐,你也是,我们要走了,回见。”
音璇看着门外小路上走路的我,摸了摸药瓶,“姐姐的女儿真的很好。”
我到园子里看着宫远徵埋头苦干的样子,蹲下来,看着他挖了许多的草药,“嗯,看来收获满满么。”
宫远徵侧头看着我,拿起草药在我眼前晃了晃,笑得很开心,“本来只想拿一点,结果没忍住,最后一棵了。”
我牵着他的手,提着药筐,“走吧,我们该回去啦。”
我给宫远徵处理了一下伤口,留下银子,就拿着面具、药筐、衣服、好吃好玩的,回到了宫门,本来我想待在徵宫睡觉,结果宫远徵非得拉着我去角宫。
角宫
刚到角宫,宫远徵和上官浅就先出去了,留下我和宫尚角面面相觑。
宫尚角看着我坐不住的样子,说:“对不起,是我太执着了。”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信,“嗯……没事儿,我有些事也确实是做的不对。”
又陷入沉默了,拿出上官浅刚刚塞给我的那块孤山派祖传玉佩,“咳,之前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当时不让远徵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嫌麻烦,确实不好。那十天我出宫门调查真相,去孤山派的时候,有意中了无锋的埋伏,他们用月宫的功夫试探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你怀疑我也是应该的,现在才说,着实不好意思。”
宫尚角听到我说的话,“月长老都跟我说了,是我太偏激了,还伤了你三次,你每次都为了远徵容忍,是我对不住你。”
我摆了摆手,“这就当是我在你眼皮底下偷偷拐走你弟弟的代价吧,我也对你有偏见,你不也为了远徵放走了我,对我即便有敌意也还是操心我们两个的婚事,彼此彼此。”
宫尚角看我豪爽的样子,表情舒缓了一些。
我举起手,将手掌对着他,“击掌和解,如何?”
宫尚角与我击掌,下定决心地说:“弟妹,以后,不会了。”
我有点小惊讶,“哥,以后,请多多关照。”
……
子时
云为衫按照计划逃出宫门,我易容成侍卫混在其中,宫远徵和宫尚角拦截,宫子羽护妻,演技真的一绝。
只是在宫尚角跪下时宫远徵的样子,有些让人心疼,他心疼他哥,我心疼他。
宫远徵闷闷不乐地坐在树上,我卸去伪装 ,与他并排坐下,握住他的手,“是不是觉得你哥本不该跪?”
宫远徵垂眸,“我哥理应是执刃的,他为宫门做了太多太多。”
我看着他,“执刃谁当都一样,你哥又不需要非得当执刃才能怎么样,你哥也跟你说过吧。”
宫远徵叹了口气,“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心疼哥。”
我靠在他肩上,“明白,但其实不当执刃也挺好的。”
言罢,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睡了过去,宫远徵好像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如果可以,我还挺想和我哥只当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之后各自与相伴一生的人相遇,成亲,过平凡的一生,而那个人我也希望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