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苦，真的太苦了

　　“苦，真的太苦了。”

　　肖战红了眼眶，颤抖的手握着中性笔，在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地写上“王一博”这个名字。没错，裴宥齐是他暗恋了整整三年的人。

　　今年是高三上半年，小考成绩刚刚发下来。他看着成绩单，不禁轻笑。

　　王一博班级第一，他班级第八。

　　他离王一博又近了一步，只要再努力努力，就可以与他携手并肩走向同一所大学。即使没有选同一个专业，但他那么优秀，肯定也能在学校表奖台上看到煜煜生辉的王一博。

　　可就在刚刚的晚自习上，老师的一番通知把肖战心里的计划全部打乱。

　　“同学们，这次高考的前2000名学生的排名，单数上B大，双数上C大。”

　　“也就是说，你们不必再担心该去哪所大学了，教育局按排名分配。”

　　同学们听到后都暗自高兴起来，既然教育局这么分配，说明今年两所学校教学质量都一样，再也不用担心考上C大有没有前途了。

　　只有肖战呆呆地坐在那里，他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眼神呆滞。他不明白教育局为什么要这么分配，他为了将来和王一博考同一所大学，从班级的垫底变成了班级前十，年部前80的别人口中的学霸。

　　但现在的所有的事情和计划都被打乱了。

　　现在想要和他在一个大学只能凭运气，可他没有信心和他分到一个大学了。因为遇到王一博，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他的幸运已经用没了。

　　他加重了力道，在草稿纸上写了又写，划了又划。泪珠从他眼中滑落在纸张了，晕染了草稿纸。

　　肖战强忍着让自己把眼泪憋回去，可这条消息把他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击溃了。他忍不住了，放声大哭，惹来了老师和同学的关注。

　　无论老师怎么问，肖战都不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师说。

　　他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强颜欢笑地抬起头说:“没事的老师，我压力太大了，怕高考考不好。”

　　老师拍了拍肖战的肩膀，说:“别太紧张，老师对你有信心，你一定能考好，放平心态。”

　　肖战沉默地点点头，老师见没事便回到讲台上继续看晚自习。

　　他想起老师刚才的话，觉得好笑，是啊，我一定能考好。可如果喜欢的人和我不在一个学校，那考得好不好还有什么意义呢?

　　肖战回头，看到王一博还在记课本笔记，他向来不关心班级里的事。少年的手纤细修长，皮肤洁白如玉，眉目间是柔情，唇齿间是暧昧。

　　王一博似乎感觉到什么人在盯着自己，王一博抬起头发现是肖战。他傻笑一下，拿起课本示意肖战:“好好做作业。”

　　肖战红了脸，马上把头转了过来。盯着窗外的景色，清冷的月光撒遍世界的角落，柳树的枝叶随着夜风飘啊飘，小鸟在树叶里乱窜，发出“沙沙”的声响。

　　肖战想起刚才的场景，苦笑道:“他的笑可真甜，就是不知道一年后还能不能再看到了。”

　　终于等到了放学，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背着包跑出了班级。肖战是个慢性子，不紧不慢的收拾开云(中国)包后，戴上围巾，他找了许久的手套才想起来，今天早上根本没有戴手套出门。

　　肖战自嘲，自己才多大，怎么就得了健忘症了。

　　肖战走出班级时，发现学校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加快了脚步出了校门，随后又一步一步蹭了起来。

　　冬天的夜晚是真冷啊，寒风拂面，仿佛要把脸吹裂。路灯下，肖战一步一晃地走着，他抬起手，发现手心早已经被吹裂纹。

　　肖战想起自己刚喜欢王一博的时候，就想在这三年一定要把他追到手。等到冬天来临时，他要亲自为他围上围巾，然后在校门口和他挥手告别。

　　眼看已经过了两年半了，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说出口，更别提在一起了。

　　“肖战啊，你真是个大笨蛋。”他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

　　突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他绝对没有听错。肖战飞快地转过头，真的是王一博。

　　王一博背着包，校服外面套着黑色的大衣，手里拿着两杯热牛奶，向肖战跑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啊。”肖战小声地问道。

　　王一博胳膊肘指了指肖战斜后方地一栋楼说:“我朋友住这，我今天晚上去他家住。”

　　“哦……”肖战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唉唉唉，别走啊。”王一博叫住了他。他将牛奶递给了肖战，说:“晚上一个人走不安全，我送你吧。”

　　“可是，你不是要去朋友家吗?”肖战问道。

　　“先送你回去吧，我不放心你自己走。”王一博回答。

　　肖战也没有拒绝，肖战和王一博并肩往前走着。

　　“那个……”肖战开了口。

　　“什么?”王一博转过头盯着肖战问。

　　“你想去哪个大学?”肖战。

　　“B大吧。”王一博。

　　“为什么?”肖战扭过头，因为戴了脑子和围巾，他只露出了眼睛。少年的眼睛又大又美，睫毛又长又黑。

　　“因为那是我刚入学时最初的梦想。”少年盯着远方的月亮，肖战盯着眼前的他。此时的少年好像散发出一种光芒，说不清又道不明。

　　肖战转过头，沉默了，其实他特别想对王一博说:你知不知道，我刚入学最初的梦想就是你。

　　可肖战把话又憋了回去，一是缺乏胆量，二是觉得这句话可笑。自己与他差距那么大，又怎么敢说出来呢?

　　两人沉默了一路，气氛有些尴尬和微妙。终于到了肖战的家，肖战指了指单元门，“我到家了。”

　　王一博用眼睛扫了一遍后，说:“行，知道了，我先走了，有事回家手机说，拜拜。”

　　王一博道别后离开了，肖战目送他离开后，上了楼。

　　打开房门，家里空无一人，他的父母是急诊科医生，每天夜间出去工作，第二天白天才有空回家。

　　肖战早已习惯，他换上睡衣。将吸管插入热牛奶中，喝了一口奶没有那么热了，可也还挺温和的。

　　他拿出作业，一边喝一边写。这时，手机消息铃声响了起来，是王一博。

　　王一博发来了一条语音:“我以后可能都要在这个朋友家住了，父母有事出差，得两个月后才能回来。以后我送你回家吧，正好顺路，不然你自己走回去我也不放心。”

　　肖战有些惊喜，不过也没有太过开心，发了一个“嗯”。

　　他把语音收藏起来，点开微信收藏，已经几百条了，每条都是王一博发来的语音消息。肖战突然想到一句歌词，“你22秒的语音我收藏了三年。”

　　肖战抱着手机，眼泪无声滑过，哽咽地说道:“王一博，我真的好怕你离开我。”

　　泪珠打湿了作业本，夜空中的月亮记录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