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日记:
今天是星期五,爱玛终于来上学了。不过,她一改往日作风,衣着不再跟大人似的潮流暴露,变得十分收敛;我猜应该是被打得浑身淤青伤痕。
我忽然便想起妈妈,她曾经也是为了遮掩残破的身体而穿得保守至极,不论寒冬还是酷暑。真是风水轮流转,我没想到有一天,会换做我把别人打得遍体鳞伤。
她一回来,我的好日子自然也就到头了。
我被学校开除;爱玛用洋洋得意的目光看着我,我还了她一个讽刺的微笑。
茉莉眼神复杂。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我笑了笑,我也知道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最终,也是连告别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离开学校,我的脚步却轻快了起来。至少,离开这里,我就再也不用见到爱玛了。
回到家,不到两点,我却十分意外地看见,爸爸正吊儿郎当地瘫坐在沙发上。他平时可是都工作到五六点才会下班,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爸爸可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他有研究生文凭,收入不高也不低。平日待外人也是温文儒雅,十分有礼貌。我认为,还是衣冠禽兽更适合形容他。
很多家暴妻儿的男人,都是因为酗酒失去理智才动手的;酒醒后,他们又会痛哭流涕地道歉,十分虚伪。可是爸爸从来都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动手的,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从来都不甚在意。
难道,爱玛的动作这么快?我试探性地问道:“爸爸,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听见上班这个字眼,爸爸眉头一跳,额头上忽然青筋暴起。我心中大呼不妙,但却为时已晚。爸爸起身,目光冷冷地看着我,手搭在腰上。
我熟悉这个动作,是要拔腰带地动作。我的心猛然一沉,如同被车灯照射的兔子,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腰带被他挽在手里,空中挥舞着,发出啪啪破空的声音。这声音刺激了我的恐惧记忆,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彻底被恐惧所占据。
接下来便是我的噩梦。他扯着我的衣领,皮带一下一下地抽在我的身上,形成红红的伤痕。伤痕积多了,便见了血,不久便皮开肉绽。
从前,我有妈妈替我挡下这些。她抱着我,皮带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她的后背,她含着泪,笑着告诉我,没事的。
往昔的记忆与停尸房里的尸体那冰冷苍白的面孔交织融合,我的眼眶又红了,眼泪几乎决堤。心中翻江倒海的,除了哀恸,更多的,是火烧火燎的愤怒。
他应该下地狱,入那不灭的火里去!
卡琳,6月5日,星期五